我也懒得再揭他别的底。
之前那次只是迫于他实在是太过分,其实在非必要的情况下,我是很乐意装傻的——费那么多心思和聪明人打哑迷,未免也太累了。
在这种状态下,我俩关系反而好了不少——他偶尔会帮我瞒着宫野志保让我偷偷吃一个冰激凌,有些时候晚上也会从外面带点酒回来找我喝。
酒一喝多,聊天内容就不受控了——我俩酒量都不太好,有些时候他也会跟我讲讲之前在宫野夫妇项目组的日子里发生过的事。
对此,我只能说……挺惨的。
但组织里的人,有几个没点悲惨过去呢。
后来宫野志保回来了,日常基本上就是我们三个一起生活,我和他也就不聊这些陈年旧事了。
宫野志保还是在忧心忡忡地搞她的研究,浅羽飞鸟一副很积极的样子帮她的忙,我则任由他俩摆弄我——偶尔偷吃点宫野志保不同意的东西,然后被她抓住训我。
研究所远离组织中心,我的日子过得简直不知今夕何夕。
所以当我收到行动组误发给我的搜捕卧底苏格兰的消息时,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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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本赶上天台时,第一眼看见就的是站在天台边缘的苏格兰和正站在苏格兰面前的莱伊,他正想上前和苏格兰一起反制住莱伊,但随后他就听见了旁边直升机螺旋桨转动带来的风声。
跑近了,才看见站在苏格兰旁边的之前被莱伊挡住的银色长发男子。
——琴酒!
他瞳孔骤缩,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说些什么,琴酒就已经转身带着苏格兰要走了。
波本几步赶过去,拦在了琴酒的面前:“你们要去哪?”他立即反应过来这话有问题,重新挂上波本该有的神色,找补一样道:“这个人是我先逼到这里的,现在你一出现就要把他带走——横空夺人功劳可不合适啊……”
琴酒根本没理会他的话,他冷冷地看了波本一眼,眼神里带着杀气:“让开。”
波本当然不会就此乖乖让开,他拦在前面说了一堆有的没的,但中心思想就是你得告诉我把人要带去哪。
琴酒像是被波本缠的烦了,才开口简单说了两句:“算这只老鼠运气好……白兰地得到消息,指名要他过去——你问这么多,该不会和这个老鼠是一伙的吧?”
波本瞟见琴酒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伯/莱塔,他身后的苏格兰也微微冲着他摇头,只得不情不愿地往旁边让开一步,看着琴酒径直带着苏格兰上了直升机,直升机随之起飞,在夜幕中不知飞向何方。
我又一次坐在了那间空无一人的屋子里。
墙上的状似乌鸦的剪影动了一下, 带着些杂声的机械音不太能听得出说话者的情绪:“苏格兰是官方派来的卧底——这事已经是证据确凿了,现在你站在我面前,告诉我说你要保他?”
我坐在椅子上没动, 淡淡地说:“我听说他做饭很好吃……研究所的伙食我都吃腻了,想换换口味。”
“别忘了当初你和我做交易的时候答应了我什么。”
他似乎叹了口气:“你少说些不着四六的话,还缺个厨子——我当然没忘,我也并不觉得这是多么大的事——不过一个暴露的卧底,给你看着也翻不出什么大浪——组织的卧底多了……”
“但组织有它的规矩, 你这么明目张胆地就要保下这个卧底, 会让我很难办——难保之后不会有同样心思的人。”
我知道这话是在糊弄我:“人我是一定要保的,至于怎么向外宣称——我想你有的是合适的说辞。”
“别的不说, 就我目前所在的项目组, 浅羽飞鸟可是向我抱怨了好几次缺少对照组。”我往椅背上靠了靠, 意有所指道。
机械音的笑声听起来有些奇怪:“话当然是可以这么说,不过——我凭什么要放过他呢?”
我精神一振,知道谈话的重头戏终于来了。
虽然知道他想要什么, 但我还是故作不知, 反问道:“那你想要什么呢?”
他很有耐心的样子:“你既然自己心里明白, 就没必要明知故问了吧?”
这天没法聊了。
论起比耐心和打太极这件事,我还是不如这个不知道苟了多少年的老东西。
最后还是我先败下阵来:“我记得当初你说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
他说:“当然——不过你要想好了,这可是我能做到的无条件答应你的一个要求--你确定要用在他身上?”
我不想再继续这场没什么营养的对话, 从椅子上站起来:“虽然确实有些可惜——但要求是为了需求而服务的, 我的需求就是要保他……我也不是一个多么有野心的人。”
离开的时候, 我听到那个机械音说:“好……那么从今往后, 苏格兰就是你的了。”
真是为非作歹的跨国犯罪组织首脑, 我想,好好的一场交易, 怎么被他说的像是贩卖人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