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他那一眼点出凶手却懒得解释的举动,以及之后满足地眯着眼睛吃三明治的样子——像一只幸福的晒着太阳的猫,让人不忍打扰他。
他想——hiro,你说得对,真的有这样一个人,你只要看到他,就能认出他来——无论你有没有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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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针一分一秒地走着。
波本又看了一眼时间,终于不再犹豫,咬着牙摁下了删除的回车键——无论是储存在电脑里的,还是u盘里的。
他匆匆又看了一眼,确定没有资料遗漏,然后就拿起车钥匙,拔出u盘走下楼。
发动车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脸上的肌肉还在隐隐抽搐。
无论鹤辞是不是当年那个白兰地,这页资料都不该再留在这世上,白兰地以一场盛大的爆炸和冲天的火灾将他的一切消灭的干干净净,那哪怕只是出于对他出手救了hiro的感激,他也该将这世上关于他的遗存加以销毁。
更何况——
——过去的事就该让它彻底埋葬在过去,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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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醒了。
我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爬起来看了一眼时间。
半夜2:34。
难怪外面那么黑,我慢吞吞地想。
我感觉自己好像是因为刚睡醒,脑子有点迷糊,想什么都要慢一拍。
我躺回去,想继续接着睡觉。
但是睡不着,白天睡得太多了。
有点饿,干脆爬起来给自己整点吃的。
打开冰箱门,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终于想起来,自己平时在家从不做饭,饿了都到楼下的波洛咖啡厅点一个三明治当饭,有时候直接点两个,一个当场吃掉,一个打包带回家冻起来当晚饭。
但我已经十几天没回家了,家里肯定没有储存的三明治——哪怕有估计也早坏了。
但这个点波洛可没开门。
我打着哈欠随手套上一身便于行动的衣服,准备出门觅食。
唉……这个点……估计除了烧烤和居酒屋没有其他卖吃食的店还开着门了,我也不想吃超市里的便当,这会虽然打折,但肯定不新鲜了。
我不太想吃烧烤,也不想去居酒屋里面对一群喝高了的社畜。
正当我一边纠结着一边走下台阶时,我看见静静停在门口的保时捷356a,正当我望过去的时候,黑色老爷车的车灯闪了闪。
我走过去,打开车门。
令人意外的是,车里并没有伏特加——我一向以为伏特加就是专职给琴酒开车的代号成员——而是琴酒亲自坐在驾驶座上。
琴酒也将他的四座车换成了二座车——天色太黑刚刚在外面我并没有看清这两者的区别。
我坐进来。
琴酒从假寐的状态中睁眼:“休息好了?”
我点点头。
他说:“那就走吧——晚上还有一个暗杀任务。”
我说:“等等——你至少让我先吃个饭。”
他从驾驶座旁的车箱内拎出一个保温袋,我接过来打开——是一个三明治。我坐在他旁边慢慢啃起了这迟来的午餐和晚餐——味道很熟悉,应该是从波洛打包的。他就坐在我的旁边,帽沿遮住了他的神情。
我吃完了,随手将包装袋塞进了保温袋内,然后放在一边。他启动了车子:“走吧。”
直到我趴在天台上,被冷风吹的逐渐清醒的脑子才慢慢反应过来。
我有些后知后觉地想:他对我是不是有些过于了解了?
我觉得我快要死了。
我记得我当初来这个世界是为了养老,而不是为了加班。
但现在我比退休之前还要累——之前虽然过副本的时候要时刻警戒可能的危险,时不时还要去寻找线索,正面直击各种大boss小boss或者小怪,但至少有队友可以轮换着休息,过完副本也能有一段较平和的休息时间。
但现在,被迫天天跟着劳模跑来跑去出任务的我简直就像是全年无休,天天007的社畜——一想到我这么努力地工作还是为了那个老乌鸦,心里的怨气就更重了。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当初不该因为琴酒地位最高就选他作为搭档的——我痛定思痛。琴酒地位确实高,跟在他旁边我能接触到的信息也确实多,但这也得我有命去拿——我感觉我现在快被工作吸尽了精气神。
我靠在琴酒车的副驾驶座,闭着眼睛尝试睡觉。
……睡不着。
我睁开眼睛,重新望向窗外,这会是清晨,天色还只是微微发亮,日边有点云彩——太阳快升起来了。
旁边的人一语不发地开车。
这位酷哥向来沉默寡言,又一副面瘫脸。即使我几乎一天24小时都和他在一起,很多时候我也并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只能通过他身上的气势变化来加以揣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