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平揉着自己的头发挂上了烦躁的表情。
“没有什么好困扰的,毕竟这也是我一开始就想到的极有可能发生的结果,我没有期待从你那里得到什么回应,所以……按照你自己的意志生活就好,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爱花看着松田阵平现在的样子轻笑了一声,因为互相珍视才不想伤害对方,而他……甚至不想让她因为这份而为难。
“我知道的。”
所以为了达成那个所有人幸福的明天,即使希望渺茫她也不惜尝试。
送走降谷零和松田阵平的爱花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毫不意外的看见了躺在会客厅沙发上的太宰治,他的那本随身携带的书盖在自己的脸上,即使听到爱花开门的声音也没有起身。
“私闯民宅可是犯罪哦太宰先生。”爱花走过去拿开了太宰治脸上的书,在灯光洒在他脸上的时候他才睫毛微微颤动着睁睁开眼睛。
“睡着了吗?”爱花有些惊奇,看着太宰治一副睡到头疼的样子揉着头发坐起来。
“本来以为爱花酱会在两个小时前回来的,一不小心就睡着了,”说着太宰治的目光也移到了爱花的右手手腕上,眼睛里出现了了然,“原来如此,是和谷崎君在一起啊……”
太宰治的观察力并不逊于松田阵平,并且他还清楚爱花和谷崎润一郎之间的纠葛,猜出爱花在这两个本不应该出现的两个小时里干了什么也是轻轻松松。
“……太宰先生是为了什么而来?”
爱花坐到太宰治旁边,直接蜷腿窝到了沙发里,拽过桌子上的果盘开始揪着葡萄吃了起来,声音也随意变的有些模糊。
太宰治把手臂搭到爱花耳侧的沙发上,低头看向她时两个人的距离无限拉近。
“爱花酱认为自己没有应该向我解释的事情吗?”
爱花扭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太宰治,咬在牙齿中间的葡萄和水弹一样爆裂。
“太宰先生,从几个月前我就开始在横滨和东京之间周转,但横滨的人似乎更习惯防守,在危险找上门来前,他们更倾向于维持横滨现有的稳定,但我不一样,我既然主动前往做一件事,那就是我自己的意愿,而我没有去做的——自然就是我认为没有必要的。”
太宰治鸢色的眼睛像一潭古井引人下坠。
“你的意思是如果有一天杀死一个人,如果你没有参加他的葬礼,那就说明人是你故意杀的?”
爱花清脆的笑了起来,数秒后戛然而止,只有嘴角没有落下的弧度在说明她刚刚确实是有过反应的。
“这个啊……就算不是我杀的,大概也是见死不救这样的罪过吧,要是愧疚的话我会去参加葬礼的,最起码会带束花。怎么……太宰先生你对这样的我失望了?”
说着这样的话爱花脸上却没有什么可以让人猜测的有效情绪,而在她的反问下太宰治意外的沉默了许久。
“失望……与其这么说不如换一个词。”
“什么?”
“是期待。”
“……”
爱花一时没有理解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期待,两个人之间隐藏在暗流下的对峙悄然破碎。
“夏目先生、谷崎君……”太宰治一个个的数着名字,爱花渐渐能意识到这个名单是什么。
“坂口安吾,甚至是乱步先生……真令人羡慕啊。我还一度以为自己在爱花的心里算是比较重要的人,没想到只是自作多情。”
太宰治离开了和爱花的那个危险距离,双臂向后搭在沙发上,头也向后仰着。因为头发比较长遮住了眼睛,让惊讶看过来的爱花分不清他的神色。
耳鸣般的声音在大脑里响起,爱花的动作瞬间顿住,这时也没有了吃水果的兴致,手上捏着一个葡萄和看玻璃珠一样抬头对着头顶的灯光。
——两个人的动作都陷入了一种岌岌可危的自我保护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