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堆狼藉中央躺着的少年。他的身下垫着很多碎裂的木板,手边是玻璃的碎片,银发散乱着,身上不知道哪借来的衣服也皱巴巴的,
“我可是费劲千辛万苦来救你。”冬木阳懒洋洋地掀起眼皮,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不说感谢的话就算了,待会等贝尔摩德他们到——”
嗯?
冬木阳忽然意识到个问题。
三分钟早就过了,贝尔摩德他们怎么还不到。
冬木阳的视线挪向假装镇定,实际上有点心虚的工藤新一。
冬木阳:“……”
冬木阳沉痛。
可怜的伏特加,可怜的中原大人,不会现在被警察追着吧。
“没想到你会和小孩子合得来。”冬木阳收回目光,转移话题道,“我还以为你是那种看到小孩也立马杀掉的类型呢。”
事实上琴酒的确是那种类型。
他注视着躺在地上的帕林卡,良久说了句:“你应该从朗姆那知道了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那我继续吃那个药不就行了?”冬木阳用了无所谓的语气,“只不过是反覆忘记一些事情而已,总比醒不来要好。”
琴酒眯起眼:“你不是为了找回你的记忆做了很多背叛组织的事。”
“那六年其实我是有意识的。”冬木阳盯着天花板,鼻腔里只能闻见血腥的气息,“你知道一个人清醒六年,除了医生来采血和检查的时候才能听到外面的声音有多恐怖吗。”
“……”琴酒不看他了。
都是一样的结局。
能接触到研究数据的琴酒比他更清楚。
就算用药保持清醒,在失去一些记忆的代价下,帕林卡最终还是会陷入沉睡。
“喂。”冬木阳挑眉,“我为什么非得离你远点。总不能是你和我做了同一个梦吧。”
琴酒从地上的尸体上踩过:“什么梦。”
冬木阳:“工藤君不能听的梦。”
“那不是梦。”琴酒打开自己的手机道,“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冬木阳眨了眨眼,面露震惊,“等等,你刚刚说的让我离你远点该不会是……”
“帕林卡,你身上有一股自己闻不到的香味。”琴酒没什么感情地说,“我没让你对我使用异能。再过几年,或者几个月,你今天的行为会再次导致那种事情发生。”
冬木阳沉吟:“所以现在是要怪我吗。傻瓜鸟先生他们明明说闻不到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琴酒皱了下眉,回了句:“现在睡过去就做好再睡个十几年的打算吧。”
针头扎进大腿外侧的肌肉,随着一阵肾上腺素的注入,冬木阳微薄的心跳也变得有力了起来。他像是被从海底强行拽出海面的人,得以喘息几口,肺里却全都是咸湿的海水。
“……我真倒霉。”过了很久,冬木阳这样憋出一句。
他的眼睛热热的,全身的骨骼和肌肉跟被碾过一样。
可惜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盲目乐观。
“你也倒霉。”
琴酒看着他微微侧过脸,在自己更换药剂的时候朝自己笑了下。
“但有件事是肯定的。就算真的发生了那种事,我也不希望你死掉。”
帕林卡总是说得好听。
他甜言蜜语的,以一种天真的语调说道。
“g,就算除去我睡着的六年,我们也认识了十四年呢。”
人有多少个十四年。
互相把后背交给对方,踩着油门在狙击的威胁中进行反击,晚上在所谓的安全屋里拆开新买的家具,一点一点把这个原本连床都没有的地方装饰完全。
“我有个哥哥,虽然还没见到,但名字应该是叫阿纲。”
以前服下的药物在血液里发挥作用,肾上腺素虽然拉回了他的心跳,却令冬木阳感到愈发困倦。
“我的名字叫做安杰洛,母亲叫做罗莎·蒙特贝洛,是玫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