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整个人已软绵绵歪向荀彧。荀彧无奈扶住这家伙,却见其袖中滑出半块啃剩的糕饼,于是嫌弃往一旁挪了挪。
诸葛亮脸颊瞬间爆红。
陈昭还不算完,她惊慌失措大喊:“军医在何处?”
荀彧默默垂下了头。
“军医在何处?”陈昭又喊了一遍。
荀彧双颊通红,默不作声掐了下郭嘉脸,冷漠道:“怒火攻心,没救了。”
郭嘉立刻睁开眼,笑得在席上抱着肚子打滚。再看陈昭,笑得眼睛弯成一条缝,咣咣锤桌案。
再看诸葛亮……
“王朗有心疾,突发恶疾而亡,此事与亮无关。”诸葛亮试图催眠自己,耳朵冒着热气走到自己席位后,把头往桌底下一埋。
偶尔他也想告到衙门。
可是最大可能是——他满怀希望走进衙门,发现自家主公坐在上面叉腰大笑。
陈昭打趣完诸葛亮,目光又在厅内扫视一圈,想再寻个有趣臣子联络感情。
豫州、扬州既下,以关中为轴,关东半壁已尽归其手。
尤其扬州之得,意义非凡——此地位于长江之难,一旦易主,南北隔江对峙的格局便就此打破。对偏安者而言,长江是天堑屏障;但对志在天下之人,这道天堑反倒成了棘手的阻碍。
扬州落入她手中,日后对荆州动兵便不必再横渡长江。或许还可在建业办一个昭明造船厂,建业位于长江入海口附近,临江靠海,适合发展商业……
陈昭用力晃晃脑袋,把思绪收回来,今天是和臣子联络感情的休息日,这些事情等明天上班再想!
“主公。”殿外突然传来吕玲绮清亮的声音。只见她拽着陆逊的袖角大步踏入,刚一进门便如猛虎扑食般蹿到陈昭身侧。
在陈昭的视线里,就是一只大老虎扑了过来。吕玲绮身高又窜了一小节,眼见奔着九尺去了,陈昭身高七尺半,已经算高挑了,可在肩宽个高的吕玲绮身边,也被衬得宛如花豹和美洲狮对比。
吕玲绮轻轻蹭着陈昭,她肩宽腿长,玄甲未卸的金属腰封还硌得陈昭肋下发疼。陈昭被蹭得东倒西歪,一把抵住吕玲绮脑门:“玲绮长大了,都会引荐贤才了。”
“是年礼。”吕玲绮眼睛亮晶晶的,让陈昭幻视自己曾经养过的狸花猫,抓着麻雀送给她……吕玲绮个头更大,抓来的“麻雀”自然也就更大。
陈昭轻咳一声:“是引荐的贤才。”
年礼也不要说得那么直白嘛。
吕玲绮笑嘻嘻:“都一样,都一样。”
阶下的陆逊却连呼吸都放轻了。十一岁的少年攥紧深衣袖口,青竹纹的衣缘已被攥出褶皱。
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少年,面前这位却是名满天下的一方诸侯,大汉半壁江山实际的主人。
在陆逊的脑补中,陈昭定是威仪赫赫,衣冠华贵,周身气度如渊渟岳峙,令人不敢逼视。侍从环列,仪仗森严,所经之处众人皆俯首侧目,屏息凝神,唯恐冒犯天威。其举手投足间尽显尊荣,寻常人连抬眼直视的勇气都没有。
——他来晚了一步,没能看到陈昭方才笑得东倒西歪的模样。
年少版本的江东纵火犯啊。陈昭早知吕玲绮带来的“年礼”是陆逊,只是为了保持吕玲绮第一次出门给她带礼物的惊喜,故意按耐住心思等吕玲绮引荐。
“逊儿过来。”陈昭故作威严招手,从案下拿出早就备好的见面礼。
陆逊见陈昭递书给他,以最标准的士子礼双手接过,心中猜测这会是什么传世典籍。
今日是庆功宴,陆逊这个未立寸功的新人自然没有席位。他缓步退出大厅,满脑子都是陈昭所赐的那本”传世典籍”。一回到自己的小院,便迫不及待地取出书册细细研读起来。
《太平要术·雷火部》:如何防火。
读过一些道经的陆逊:“。”
这对吗?
正厅内,吕玲绮拿着陈昭递给她的同版书册,翻看了两页就兴致缺缺放了回去。
这本《雷火部》虽然名字威风,内容却尽是些防火防雷的琐碎知识,半点没有她期待的引雷御火之术。
“年后让昭明书坊刊印一批,再派太平道的信众去各地宣讲。”陈昭轻描淡写地说道,把书册扔给一侧正吧唧嘴啃糕点的郭嘉。
郭嘉抬起还黏着糕点碎渣的嘴角,拱手应了声“是”,把书册揣入怀中。
在经济基础跟不上的时候,接着传道的名义教给大字不识一个的百姓一些基本知识,比让他们学圣贤之道更有用。
一个种地的农人,不关心什么孔子曰孟子曰,如何扑灭灶火、保住茅屋,这才是更有用的学问。
过了一阵,孙策带着周瑜鲁肃来拜见陈昭,陈昭不动声色欣赏了一会站在一起的江东双璧,心满意足宣布开席。
庆功宴中,陈昭小酌了两杯米酒,醉是没醉,却引起了她两分兴致。
尤其是在看到周瑜之后,陈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