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交上一批粮草保住了小命。心想等朝廷平乱后,他凭借家里上千亩地用不了两年就能把钱赚回来。
谁知道他好端端在家蹲着,隐匿的田地却莫名其妙换了主。旁敲侧击才打听到有个叫陈昭的黄毛丫头把他家的地“捡走”了。
这能忍吗?这当然能忍!
何代想着心头滴血总比人头滴血强,生生忍住了要回田地的冲动。结果也不出他所料,只过了一年他的地就收了回来,黄巾贼也死干净了。
结果那个黄毛丫头又卷土重来了,那个该死的袁绍不是去攻打青州了吗?怎么青州没打下来,冀州还要丢了?
何代一边骂一边命人把粮仓中的粮食拉出来,一狠心直接掏空了半数粮仓,脚不沾地就往县衙送。
跟袁绍不一样,这个陈昭是黄巾贼出身,反贼可不讲道理,一言不合就要人性命。何代想起当年广宗城内的惨象就吓得两腿打哆嗦,只恨自己见不到陈昭,不能跪下抱着陈昭腿表忠心。
半道上又遇到其他几个县中大户,个个都生怕自己被当成杀鸡儆猴的那只鸡,每个人身后都跟着一长串的粮车。
陈昭听到县中大户仰慕昭侯,纷纷前来送粮的消息时眼皮都没眨一下,只微微颔首表示知情,把临时后勤监军贾诩派过去收粮草。
贾诩笑眯眯带着李顺一起去清点粮草。
李顺见到从院内一直排到院外的粮车,眼皮一颤。
两个月前袁绍来征粮的时候,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们那时候个个都哭穷,说自己家里一粒粮食都没了!
饶是平日也没做好事的李顺看到这连绵不绝的粮车后,也不仅感慨了几句,随后就乖乖在贾诩的催促下干起了统计粮草的活。他知道贾诩是陈昭带来的随军军师之后就一心讨好贾诩,想要借机跳槽到陈昭麾下,如今自然狠狠出力办事。
可谓是拿出了袁绍从未见过的勤奋态度干活。
翌日,陈昭整顿好大军,带上粮草继续急行军前进。
贾诩笑着对亲卫指指李顺,李顺一阵惊喜,还以为自己的讨好终于奏效了。
下一刻,冰冷的剑锋穿透他的喉咙。
“汝平日也没少作恶……为防汝再投袁绍,还是死人让我安心。”贾诩骑在马上,居高临下俯视这具尸体,嘴角又扬起了一个清浅的微笑。
孤军深入最怕被敌军两面夹击,昨日此人能轻易叛袁绍,明日自然也可背叛自家主公。主公没有合适的人手留下镇守广宗,为防止这位别部司马转头再叛,只能请他去死了。
东阿。
赴宴归来的曹操浑身酒气被程昱搀扶回到了帐内,头疼欲裂,还不忘拉着程昱询问:“可命人将志才送回帐了?”
程昱素不饮酒,神志清明:“昱已命人将志才送回去了。”
他命人取来醒酒汤,递给曹操。
“此生死攸关之时,袁本初取得些许蝇头小利就纵情宴饮,实非明主。”曹操将温热的醒酒汤一饮而尽,低声抱怨了一句。
东阿战局已僵持半月。袁军凭借兵力优势,竟反将战线推进二十里,昭明军连日来士气低迷。袁绍志得意满,短短两日内连设三宴庆功。表面看来,局势似乎正倒向袁军一方。
可曹操总觉得不对劲,太老实了,昭明军太老实了。
半个月,都是正面交锋,以往那些偷袭、地道、趁乱抢人已经半个月没有发生了。仿佛是昭明军中缺德的将帅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了一般。
“莫非是陈昭肚中坏水用尽,再无妙招?”曹操隐隐有猜测。
陈昭一人满肚子坏水,自己这边有他和程昱两个,加上戏志才半肚子坏水,加在一起就是两个半肚子坏水,自然比陈昭一人持久。曹操也知晓后生可畏的道理,不可轻视陈昭,但这一肚子坏水他攒了三十五年,总不能论诡计多端还能输给陈昭吧。
“主公若觉不妙,何不写信给曹豹,与其里应外合,速破陈昭?”程昱劝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