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需要三四日,如此往前推笮融前脚方启程赴宴,去抓捕他爪牙的昭明军后脚便到了下邳。
糜竺脸色复杂,不敢深思陈昭杀笮融到底是一时兴起还是早有谋算,也不敢细想笮融掏出来的那封陶谦的信到底是催命还是求情。
再把彭城内的所有商铺都加上吧,献给陈使君。糜竺想到陈昭府中那堪称变态的防守,觉得送礼应当投其所好。他有几个铺子就在州牧府方圆五里内,还能多藏数百精锐。
彭城内也有一座笮融主持修建的佛寺,就在城东,日香火鼎盛,僧侣往来,信徒络绎不绝。糜竺路过看了眼,已是一片萧索,朱漆大门洞开,露出空荡荡的庭院,只有几个士卒正扛着锤敲匾额。
陈昭听闻糜竺兄弟前来拜访,丝毫不诧异。
商贾的嗅觉比士人更敏锐,腰板也更软,她喜欢聪明人。
进了小厅,糜竺带着糜芳见礼,寒暄数句,糜竺便试探了起来。
“下官听闻使君还未成家?舍弟平日洁身自好”
陈昭手中茶盏险些拿不稳,神色古怪。
糜家还真是一视同仁,刘备来了许配妹妹,她来了也要送弟弟。
能屈能伸。
糜竺怕陈昭误会,迅速补充:“舍弟只求在使君麾下做一牵马小吏足以。”
糜竺很识趣,陈昭雄踞二州之地,能征善战之名天下皆知,麾下悍卒十数万,绝非他一个商贾之族能高攀。
“汝弟相貌平平,手无缚鸡之力,弟不及兄,我看不上。”陈昭直截了当拒绝。
糜芳相貌只算清秀,人品更是差的一塌糊涂,脑子也不好使。能背叛刘备这个妹夫去投奔东吴,谁知道他脑子里塞的是驴毛还是朽木。
吕布还要忠诚有勇猛呢,这个糜芳连勇猛都没有,纯纯浪费粮食。
糜竺下意识抹抹自己脸,讪讪道:“下官有家室了。”
他忧愁看着自家弟弟,这也不丑吧?糜竺眼角余光看到站在陈昭身后容貌倾国的貂蝉,和站在貂蝉身侧被衬得像绿叶一样的糜芳,生生把狡辩咽了回去。
这么看是有点丑。
糜竺干笑了两声:“舍弟虽相貌平平,才德却略有一些,不是武将,手无缚鸡之力亦不算大事”
声音越来越小,糜竺实在是编不下去了。
陈昭神色更加古怪。
她瞥了糜竺一眼。略有才德?你因为惭愧内疚被他真气得病重而死的时候就不这么想了。
“汝可识荀彧?”陈昭饶有兴致,“汝以为,令弟相貌才德比之荀文若如何?”
糜竺认识荀彧,荀彧虽是被陈昭半强迫抢来的徐州,可陈昭并未软禁他。荀彧名声在外,糜竺自然登门拜访过。
听到陈昭之言,糜竺哑口无言。
世上谁能和荀彧比才貌双全啊?你放低一下要求!按照荀彧的标准,谁能符合糜竺想到昨日在宴上见到的陈昭麾下那一群俊美的各有特色的属臣,默默闭上了嘴。
陈昭好美色的名声果然不假。
糜竺认命拿出簿册:“此为舍弟陪送。”
相貌才德不行,就拿钱砸吧。
陈昭接过迅速翻了几页,立刻改口:“令弟才貌双全,不弱于荀文若。”
这糜氏不愧是天下间数得着的大商贾,真有钱啊。
糜竺:“”
倒也不必睁着眼说这种瞎话。
虽有波折,好歹是人留下了,礼也送出去了。糜竺擦拭着额角冷汗离开了州牧府邸,回府就开始命人按照备份的簿册把堆成山的钱财往州牧府拉。
被留下为陈昭牵马的糜芳还有些羞涩,看着陈昭脸颊通红。
陈昭把簿册一收,立刻变脸,冷酷无情吩咐侍卫:“带走扔去菜园。”
“啊?”糜芳猛地抬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侍卫拉了出去,七绕八绕扔到了一个离陈昭住处不知多远的偏僻菜园。
“哎呦!”糜芳捂着腰站起身,骂骂咧咧,一睁眼就看到一个黝黑的只剩下两行牙雪白的青年蹲在他面前冲他笑。
“哎呀,我这好久没来新人了。”刘归拍拍糜芳肩膀,煞有其事,“日后你就跟着我学种菜吧,种菜可有意思了。”
糜芳恼羞成怒,怒气冲冲道:“我乃是东海糜氏的公子,岂能如此苛待我!”
刘归撇撇嘴,已经习惯了每个人过来都要闹上一此了,他抱着胳膊:“我还是汉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呢,不照样在这种菜?祢衡是大儒孔融忘年交好友,也照样在这种菜!”
“我哥给陈使君送了钱!”糜芳听到刘归身份,心里有些发虚,汉室宗亲的名头喊出来还是挺唬人的,却依旧硬着嘴。
他觉得自家出了大笔钱财,好歹也能给他换个舒服的官职吧?
刘归乐了,拍拍糜芳肩膀:“送钱就对了。我爹和祢衡他爹也都是送了大笔钱财才把我们塞进来了。”
“不过祢衡喜欢读书,又生了好厉害一张利嘴,已经被主公领到别处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