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书包上应该挂着他送的独一无二的挂饰;
她的手腕上应该戴着他选的、随时随地可以取用的发圈;
她的书桌上应该摆着他认为有助于专注学习的香氛;
她阅读的书籍有很多也是他推荐的……
让她习惯他的品味,依赖他的选择,在方方面面都离不开他。
最终的目的?
让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他一个男人。
她的目光只为他停留,她的依赖只属于他,她的所有习惯都打上他的烙印。
像一个无形的茧,在所有一切都尚未确立的时候,将她温柔地、彻底地包裹起来,与外界那些“不安定因素”隔绝。
这样,她就安全了,就完全属于他的秩序了。
这种想法带着强烈的病态占有欲,却又根植于他内心深处一种扭曲的、想要“保护”和“独占”那份温暖的渴望。
这个计划,在胡桃懵懂不觉时,就已经悄然实施了一部分。
胡桃现在用的笔袋,是他偶然逛街时看到买下的,里面那几支崭新的水性笔,是他某次“不经意”地替换掉她旧笔后留下的。
她书包拉链上那个游戏周边挂件,是佐久早高价收购的限量款。
她手腕上常换常新的、各种素色或极简图案的发圈,几乎都出自佐久早之手,他会在发现她旧发圈有磨损或觉得不够搭配某件衣服时,不动声色地递上新的。
这些小物件,零碎、不起眼,却时他精心布下的标识,无声地宣告着所有权,编织着一张细密的网。
它们的存在,让佐久早感到一种隐秘的满足和安全,看,她在使用我给予的东西,所以,不长眼的家伙,应该学会远离。
与此同时另一方面,当自己所送的东西完全充斥于她的周围的时候,每时每刻看到每一样东西,都会想起自己来吧。
想起来这是佐久早圣臣送的,会不会在日复一日的想念中变得更加依赖自己。
但是计划实施到一半,他们就在一起了。
身份的转变,让佐久早那份强烈的独占欲得到了某种名义上的满足。
然而,深入骨髓的习惯和那份根深蒂固的、想要掌控一切以确保“安全”的欲望,并没有因此而消失。
相反,“恋人”的身份似乎给了他某种“正当性”,让他那些细致的关注和安排变得更加理直气壮,也更加……难以克制。
他不再需要处心积虑地“入侵”,因为现在他名正言顺地关心她。但本质的驱动力未曾改变:他依然本能地想要扫除她道路上的一切障碍,无论是学习上的还是生活上的,想要为她隔绝所有可能的“污染源”,包括那些他认为不必要的社交和潜在的异性情敌接触,想要她的生活轨迹与他高度重合,想要她的一切都在他可控的范围内。
所以,他改不掉。改不掉时刻关注她需要什么的习惯,改不掉发现她遇到困难就立刻思考解决方案的冲动,改不掉想要把一切他认为“好”的、“有用”的、“安全”的东西都堆到她面前的执念。
就像这次报绘画班,这既是出于对她愿望的了解和满足,又何尝不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安排”?他替她选择了方向,评估了环境,铺好了道路。这在他认知里,是“解决问题”的最高效方式,是他表达“在乎”的最恳切的行动。
胡桃的文具盒、小挂件、发圈……这些零碎的小东西,依旧源源不断地、自然而然地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佐久早觉得有用的,就会买给她。
这对他而言,如同呼吸般自然,是他确认“联结”与“秩序”的方式。
他或许并未意识到这背后的占有欲多么强烈,或者他意识到了,但认为在“恋人”的框架下,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呵护。
所以胡桃那句“不用总是这样”,像一根小小的刺,轻轻扎了他一下。
让他第一次模糊地察觉到,自己的这份“周全”,这份无孔不入的“照顾”,或许会被她讨厌,或许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但他不想理解,也无法停止。
因为对她事无巨细的关注和掌控,早已成为他情感表达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是他构筑安全感和确认归属感的方式。他
只知道,看到她使用他送的东西,看到她因为他安排的课程而眼睛发亮,他的内心就会升起一种近乎熨帖的平静和满足。
这份爱,带着精密计算的痕迹,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想要将对方完全纳入自己羽翼之下的霸道。
它既是温柔的牢笼,也是佐久早圣臣所能给出的、最纯粹也最偏执的真心。
“圣臣,是不是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胡桃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翻涌的思绪。
佐久早闻声低眸。少女不知何时已停下脚步,正仰着脸看他,双颊气鼓鼓地微微嘟起,清澈的眼眸里清晰地映着“我很不高兴”几个大字。
“没有。”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反驳出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