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菊长老劝过爹几句。她去世后,没人再要求我。爹说他是教主,我作为他的儿子要什么有什么,不用辛苦打拼。”
玉天宝一直乐得轻松,但被保护得再好,只要在魔教生活就会看到教众们之间的厮杀。能者上位,败者比丧家之犬过得还不如。
“午夜梦回,我也害怕。等哪天爹不在了,我会是什么下场?前几年,想要找点正事做,但干啥啥不行。
我吃不了苦,已经享受惯了。爹没有责骂我混日子,反倒给更多的钱随我花销。”
玉天宝更有了一种不可对外言说的感觉:
“比起我努力上进,我混日子的态度似乎更让爹满意。你说这正常吗?”
凉雾默然,玉家父子俩的相处确实不正常。
玉天宝无措地挠了挠头,又是自嘲地说:
“有的事察觉到它不正常,但不能往深了想。我没本事,知道真相后,八成承受不住。”
他也想开了,“不问,不查,不改变,至少我能潇洒快活几年。去问,去查,去弄个究竟,也许我马上小命不保。”
混一天是一天,混过一年再一年。
玉天宝情愿稀里糊涂一辈子。对他自己尚且如此,对玉罗刹也一样。
“谁杀了爹,谁把罗刹牌放到我身上,归根到底无非是利用我达成某个目的。
我费力了
解真相又能怎么样?我没本事给爹报仇,也没本事不被人利用。我认命了,不明不白也能过一生。”
百种米养百种人。
有人宁可清醒地死,有人只想浑噩地活。
凉雾不赞同后者,但也不会强逼玉天宝成为前者。
“谢谢你的坦诚,也谢谢你认可我的实力。只是我对魔教教主之位真的没兴趣,也给不了你想要的优渥待遇。”
她真心建议,“罗刹牌被神秘人放到你身上,不是你想躲就能躲的。趁着追兵未至,你另择靠山吧。”
玉天宝想破头也想不到还能找哪座别的靠山。
除了被长老们畏惧的“凉魔头克星雾”,谁还适合接掌西域魔教?
他才不是随便把罗刹牌拿出来送人。有些人武功再高,也与魔教不搭。
说不定听他自爆身份,不是直接砍掉他的狗头,就要禁锢他的自由。
这点江湖常识,玉天宝还是有的。
找上凉雾,不仅因为她的武功与玉罗刹有相似之处。
更因为在接管门派方面,她有经验。
将麻衣教成功收入囊中,并入她所创的迷空步障教。
迷空步障教,助你探险未知人生。
门派提供陪同探险的业务,价格面议,但要满足一个前提条件——有必死的觉悟。
这般苛刻的条件,还能有客户吗?
还真有。
近一年江湖传言,顶级向导宫九陪同一只巨雕行走江湖。
玉天宝偶尔清醒时也会羡慕。
比起他流连的赌场与酒楼,翱翔于天的日子才是真的畅快。
家雀也知鸿鹄之志。
可惜,他吃不了苦、耐不了劳,想得再明白,轮到做的时候就一塌糊涂。
这辈子吃的最大苦就是这一个半月。
典卖了所有的行头,装成丐帮预备役,从西域逃到羊城。
好几次差点被打,他滑跪的速度够快。
他都觉得足够幸运,逃到羊城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在码头晃悠着寻找去迷空岛的机会,只等了五天就遇上爱管闲事的陆小凤。
再逃一回的话,连路费也凑不齐,小命还能留多久?
这种时候不指望肆意地吃喝玩乐了,先能活几天是几天。
忽而,玉天宝灵机一动,“我能加入迷空步障教吗?”
打不过,就加入。
已知魔教那群人不敌迷空步障教,所以他要加入。
玉天宝又着急补充,“让我打杂就行。”
“你还挺头脑灵活。”
凉雾不是嘲讽,而是陈述事实。
玉天宝能在西方魔教活到二十多岁,不只有玉罗刹的护航,也有他的生存之道。
这套办法不够高明,也不会被很多人称颂,但也是一种及时行乐与灵活应变的活法。
凉雾:“不是谁都能加入迷空步障教。如果你有自信留意,只有五成麻衣教门人加入我教。入教,有一套删选标准。对熟人尚有要求,更不必提是对外选拔。”
玉天宝问:“要我做什么?”
“你能做什么?”
凉雾反问,“你身上的麻烦太大了。想迷空步障教为你遮风挡雨,要问你能给什么。”
玉天宝能交出象征魔教继承权的罗刹牌,但这玩意已经被拒收了。
他还有什么呢?
从魔教偷溜下山,丰富的吃喝玩乐经验?
“我对魔教的大小密道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