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情花有毒,你为什么养它?”
“当然是为了体验情花带来的刺痛。”
凉雾说得理所当然,“你不好奇情花带来的神奇中毒体验吗?情动则有钻心之痛,它与定情之夜很相配,不是吗?”
凉雾真心实意地想要试一试。
百毒不侵的体质,早就让她觉得也是一种缺陷。不知毒的运行,何来攻破毒素之际的突破呢?
情花据说来自天外,也许能成为让她有感的毒。
反正有解毒丹在手,有了不被毒死的底线保障。
叶孤城:?
哪对正常情侣在定情的第一夜,大半夜不睡觉,跑来玩剧毒的?
凉雾目光灼灼,期盼之色溢于言表。这样的新鲜刺激体验,值得来一把。
叶孤城笑了。
他再也不复平静表情,终于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真实情绪。“这个提议,真的好了。”
两人伸手,握住同一根花枝。微微用力,让尖刺扎破皮肤。
烛火摇曳,光线昏暗。
当双方的指尖流出鲜血,血顺着情花的花枝缓缓往下流。血液相融到一起,再也不分彼此。
血,红得迷离。
很快,两人俱是感到心口一痛,畅快地相视而笑起来。
凉雾望着那一抹红,忽而开口:“你说怎么办?我想亲一下你的伤口了。”
两人的鲜血顺着花枝蜿蜒而下,没入花盆的泥土里。
彼此都伤在指尖。
针刺般的伤口很小,但扎得极深。
叶孤城眼底荡起涟漪,只为凉雾这一句想亲他的伤口。
他没有回答,先一步牵起凉雾的手,吻上她指尖。
凉雾伤口的血腥味,瞬时在他的唇齿间弥散。
他还能尝到一缕沁人心脾的甜,那是被情花之毒侵蚀后的鲜血味道。
凉雾被吻得指尖轻轻一颤。
十指连心,伤在指尖的情花之毒渗入经脉,令人心如刀绞。
十指连心,吻在指尖的绵绵痒意窜入血液,诱人心头悸动。
剧痛与心痒来回交织,感官的刺激被无限放大。
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如擂,嗅到空气里迷乱的腥与甜,甚至感到神魂摇荡,几欲触摸生命的始与终。
不过,凉雾仍是稳稳端坐,除了指尖发颤,表面无异样。
海风吹。
停靠在港口的船开始摇晃,随着一波接一波的海浪起伏。
浪翻浪涌,不知许久。
叶孤城结束了落于对方指尖的绵长之吻。
抬头,看到凉雾不动如山地坐着。
若非她眸盈秋水,眼波流转,好像真的对这个吻无动于衷。
凉雾扫了一眼自己的手指,如玉光洁,不见半点猩红。
被花刺扎破的位置,没了外力的持续刺激,不再流血,只留一个忽略不计的破皮伤口。
血不会消失,它转移了。
她的指尖血,染红了叶孤城淡色的唇。
这张面如冠玉的脸上,不只薄唇泛红。
他的唇角也残有一滴血痕。很小,仅如一粒红豆。
红豆,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灯火幽黄。
凉雾不着痕迹地将视线从叶孤城的唇角血色上移开。
她取来一块素白手帕。
拉过对方的手,为其清理伤口附近的血迹。
凉雾不急不缓地擦拭着,一下又一下,让白帕沾上了深浅不一的红。
叶孤城只觉一颗心越来越痒。
每一次指尖被擦拭,素帕一角也会轻轻扫过他的掌心,仿佛若即若离地描摹着他的掌纹。
手掌的痒无法得到缓解,它没入皮肤,顺着心脉袭击心脏。
叶孤城忍耐着,克制着,压抑着,面不改色地摊开手掌任由凉雾动作。
他感觉到手帕不只拂过了掌纹,还拂过了手上因为常年握剑而生的薄茧,似要抚摸清
楚他的前半生。
痒意越积越盛,终是到火山爆发的临界点。
他欲收紧手指,一把握住作乱的源头,那块手帕却先一步被抽离。
“好了。”
凉雾微笑,“你手上的血迹擦干净了。”
叶孤城抓了一个空,反而笑问,“然后呢?”
凉雾明知故问:“什么然后?”
叶孤城:“我不仅指尖有血,不是吗?”
凉雾:“你知道。”
叶孤城不迟钝,怎么能感觉不到嘴角血迹,“我能感觉到。”
凉雾:“所以呢?”
叶孤城:“你刚刚说想要亲一下伤口,现在指尖不见血,不如换个地方。”
凉雾十分确定这是一场蓄意引诱。
明知是勾引,岂能浪费对方的良苦用心。
她笑着倾身,在叶孤城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