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不满十岁的奴隶,被他重伤者不止一二。
这年头,奴隶犯错被主人打杀致死,主人不会受到律法的刑罚。
完颜洪熙一直没有得罪不能得罪的人,也就完好无损地活到了二十七岁。
凉雾倒是第一次听说这厮前天一命呜呼了。
问花满楼,“薛冰砍伤安顺王三子一事,你有所耳闻吗?”
“从未听过。”
花满楼摇头,“应该是近几日刚刚发生的事情,尚未传到杭州。”
江湖上,每天都有打打杀杀的事。
偏偏薛冰砍伤完颜洪熙后,这人在前夜溺亡了,今早薛夫人又暴毙。
花满楼不得不猜测,“薛夫人之死,不知与安顺王府有无关联?”
“猜也猜不出所以然。”
凉雾说,“希望能查出薛夫人的死因是什么。”
两人没在茶摊耽搁。
下马入城,加快脚步,赶到了姑苏城西的神针山庄。
神针山庄全面封锁,一片肃杀。
陆小凤到门口两人迎进山庄,带路前往薛夫人所住的院落。
这一段路走得安静,静到针落可闻。
不只是山庄内巡逻的护卫异常严肃,更是陆小凤闷头疾走,一语不发。
花满楼感觉到了,陆小凤正在极力压抑一种情绪。
这股情绪叫陆小凤就像是一张弦,被越扯越紧,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崩断。
花满楼试图劝慰,“这种时候,你不要钻牛角尖。不是你出现在哪里,麻烦就会跟到哪里。”
陆小凤被戳破最深的忧惧,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他眼露迷茫,罕见地不自信地问,“你能确定吗?薛夫人之死,一定不是我带来的麻烦?”
客观上,没有线索指出他与薛夫人之死有关。
主观上,陆小凤却无法不自我怀疑,谁叫他与麻烦的关系太紧密了。
不是他找麻烦,就是麻烦找他,一年到头也闲不得几天。
花满楼很想给一个肯定的回答,但话到嘴边最多只能给一个善意的谎言。
“你够了!别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凉雾快刀斩乱麻,直接嘲讽,“走哪死哪,是特殊光环。是你想要就能有的?一天天别净想美事。”
陆小凤:不,我没想。
凉雾不给对方自我怀疑的时间,还能胡思乱想就是不够忙。
“很快要下暴雨了。如果薛夫人是被谋杀,你知道一场暴雨意味着什么?”
陆小凤脑筋有点卡住了,没跟上思路,重复了一遍问题,“暴雨意味着什么?”
“你的脑袋被什么糊住了?”
凉雾说,“暴风雨意味着会把线索给抹去,把可疑的脚印、血迹、不明物品都破坏了。趁着雨没落下,山庄内外有没有进行彻底搜查?”
凉雾再问:“距离发现尸体已经过去五个时辰了,你都做了什么?别告诉我,你一直在琢磨自己是不是麻烦成精。”
陆小凤被训到把忧惧惶恐先放到一旁。
小声反驳,“我没傻到这个地步,已经检查了一遍神针山庄,也叫护卫队加强巡逻了。不过,暂时没发现任何可疑迹象。”
凉雾故意以质疑的眼神瞥了一眼陆小凤。
“以你现在魂灵出窍的状态,真没有漏掉什么线索?”
陆小凤张了张嘴,可不敢保证了。
凉雾:“行了,别废话,先让我们查一查尸体。”
陆小凤闭嘴了,把两人引入了死亡现场。
只见薛冰好似一座泥塑,听到有人进门也是纹丝不动。
她脸上没有哭过的迹象,而是表情无比空洞地坐在躺椅边,握着死去薛夫人的双手。
“小冰。”
陆小凤拍了拍薛冰肩膀,向她介绍来客。
“我请的外援到了,让凉雾与花满楼给薛夫人瞧一瞧,好不好?”
薛冰愣愣地抬头。
见到来客,也只是木讷地点头致意,但没有松开母亲双手的意思。
凉雾:“薛姑娘,还请你到门口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