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观音使出传音入密的本领,叫他仍能听得一二。
这些年,石观音不时来刺激他,问他是不是后悔,同时也自爆了一些内情。
除了当事人之外,这个秘密只有石驼知道了。
即,石观音的武功是在东瀛学的,还生下了两个儿子。
这说明无花还有一个兄弟活着。
那人清楚自己的身世吗?
当得知石观音与无花之死,又会怎么做呢?
谜题被楚留香接手了。
表示与无花相识一场,最后去南少林为他报丧,顺势弄清石观音一家四口的往事真相。
楚留香走得急,把无花的骨灰入葬就走了,都没喝一杯欧阳锋与卫兰的喜酒。
前天黄昏,白驼山庄举办了一场婚礼。
宾客不多,没有迎来送往,但是足够温情脉脉。
凉雾来到这个世界后吃得第一顿喜宴,用一个词形容是齁得慌。
喜宴过后,大伙就各奔西东。
宫九与神雕往西宁城去。
王重阳与林朝英返回终南山,准备叫新掌门接管全真教。
苏家兄妹往昆仑山方向走,计划采一些雪域特有的药材再走。
这便是江湖常态。
凉雾遥望天边。
云聚了又散,人生离合亦是如此。
忽而,她脚下的树枝轻轻一颤,枝头无声无息地多了一个人。
柳不度来了。
他问:“我们也该离开白驼镇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凉雾:“回江南。一不小心就走了一年半,也不知道清水巷小院的情况如何了。”
柳不度:“走哪条路?要绕道去昆仑,探一探明教吗?”
有此一问,是他找到了最后的那块圣火令。
凉雾摇头,“不急,不如先学波斯文。”
柳不度:“好,那就让明教等着吧。”
凉雾:“这次回程,我想走途径望月城的路线。宫九破译了那篇吐火罗文,那是一片祭祀祷告词,我想再去地下城瞧一眼。”
“好。”
柳不度没有异议,继续看着凉雾,等待她再往下说。
枝头却突然安静下来。
凉雾没有再往下讲,而是不解地眨眨眼,好似再问‘你等什么?’
柳不度:“说完了?”
凉雾理所当然地点头,“对啊,大致安排就是这样。现在出发,一路顺利的话,三月初就能欣赏西湖春色了。”
柳不度面不改色地提醒,“你不觉得,这一路上你遗漏了什么吗?”
凉雾歪了歪头,好像非常努力地回忆。
半晌后,她想了又想,却是遗憾地轻轻蹙眉,“我漏了什么吗?是很重要的事情吗?要不你提示我一下?”
柳不度敢押上白云城的所有城门,凉雾绝对是故意不小心地忘了,是要他三顾茅庐。
他能怎么做?
当然是满足对方。
柳不度:“好,我提示你。今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现在,你想起来要怎么往下接了吗?”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凉雾怎么可能忘了元宵赌约。
在明年元夜到来之前,若她能揭开柳不度的假面,对方就送她一样礼物。
算算时间,距离截止日期仅剩三十七天了,还没半点实质性地推进。
今年元夜,两人在大理城定下赌约时,哪能预料到后来大半年都没能见到面。
凉雾听了两个版本的别后故事。
一则来自宫九。
把他的描述用一个标题概括,就是《神级向导之我在海边捡客户:天竺舞蛇又“蹴鞠”,嬉闹昆仑雪人行,沙漠风情数日游……》(注:蹴鞠踢的是飞头蛮的脑袋)
另一则来自柳不度。
也能用一个标题总结,名为《渡劫记》。
两则故事讲述风格略有亿点不同,但核心内容一致——近半年是过得险象环生。
“原来你想提醒我勿忘元宵赌约。这事,我怎么会忘呢。”
凉雾振振有词,“我没把它排到计划里,是有原因的。”
柳不度当然知道凉雾没忘。
他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好,你没忘,你可以开始狡辩了。”
“谁狡辩了?”
凉雾咬文嚼字,“这应该写作对你的关怀备至,我明明是满腔真诚为你着想。”
她自有一套说辞,“我问你,你的伪装是不是使用了某种武功?”
柳不度点头。
既然是他主动发出的邀请,早就变相承认这个事实。
凉雾:“卸下假面的方法,万变不离其宗归纳,就是让你停用这种武功。对不对?”
柳不度再次点头。
凉雾:“那就有一个好问题,你会在什么情况下暂停使用这门武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