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
“不许放箭!”林泓从混乱的朝臣中挤出来,与阎止后背相抵,“三殿下管不好自己的禁军,就该噤声。天子亲卫岂是你能调度的!”
殿上剑拔弩张,却在骚乱后陷入了片刻安静。
阎止的目光从剑尖上移开,向萧临衍道:“太子殿下原本稳坐东宫,何苦为他人做嫁衣。三殿下与黎家各有所图,均不会利好东宫。何况黎鸿渐为人阴狠狭隘,见利忘义,更不宜与之共谋。这样的话,言毓琅没有劝过你吗?”
萧临衍拿剑顶住他的眉心:“不要和我提他,他才是衡国公的儿子,十年来何其无辜。如果不是你,衡国公府怎么会覆灭,他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阎止笑了一下,像是叹了口气:“十几年了,终于都知道了?”
萧临衍提剑便刺,阎止向后倒撤半步躲过,身形翻起一脚踹在他胸口,劈手将剑夺来,反手刺在他大腿上,凑近道:“言毓琅就在城外,他在等你,现在去找他还来得及,不要一错再错。”
萧临衍疼得脸都白了,刚要说话,天子近卫的弓箭如雨般落下来。他心道中计,一把将阎止推开,扭头喝道:“杀!”
不出三刻,金殿上血流成河,文官大多不会武,又手无寸铁,死伤惨重。萧临彻手持佩剑,眉梢和领口都沾上了血,一刀刺穿了领头羯人的胸口。羯人从金陛上咕噜噜地滚下去。
局势稍停,小黄门从殿外急匆匆地跑来,上气不接下气:“报……报!宫里……走水了!”
他说着,浓烟已从四面八方滚滚而上。萧临彻扶着皇上从后门撤出,向后方太后的咸安殿而去。
日头高悬,天气干燥,火势蔓延的飞快。阎止几人带着几名文官从殿中撤勉强撤出来,大梁便烧断了,整座金殿应声倒塌湮为焦土。
林泓抹了一把脸上的灰,问道:“怎么办?去咸安宫吗?”
阎止刚要说话,只见北城墙外传来一阵轰鸣,几颗烟花同时燃起,白日下也格外耀目。
“太子兵力不足,围攻金殿已是极限,他打不到咸安宫。”阎止道,“城门出事了,我们得出城。”
咸安宫内,外间喊杀声仍在继续。萧临彻亲自率禁军在外把守,与太子交战正酣,倒是一步也没有再往宫中深入了。
殿中依旧燃着熏香,这天家母子关系不近不疏,皇上十天半个月才来请安一次。如今宫变,太后惊愕之余却不见慌乱,只是把面前放着的佛经合上。
“今日之祸,到底是皇上朝中制衡有失。当年若不杀衡国公,也不会立这个太子。皇帝当时图一时之利,也想不到失了长远吧。”太后道。
皇上的外袍上沾了灰尘和鲜血,他三两下脱了扔在地上,神情恼怒地在对面一屁股坐下,反唇相讥道:“难道不是因为太后偏心?您疼爱先废太子,迟迟不肯归政给朕。后来又杀了漓王,毒了平王,朕一个可用的宗亲都没有,不然何至于百官凋零?”
两人僵持不下,珠帘微动,苏典前来上茶。
茉莉花的香气飘开,驱散了殿中的血腥味。皇上喝了一口,皱眉看了一眼道:“茶也泡的太苦了,你在太后身边这么多年,怎么这点事都做不好?”
苏典跪下道:“奴婢知错,听闻北城门外黎大学士谋反,率羯人已攻至城下,心思恍惚。一时……一时泡得久了。”
太后勃然变色,皇上打翻茶碗,发出当啷一声脆响:“你说什么?”
苏典跪着,双手扣在身前道:“皇上时至今日,仍然为黎大学士所蒙蔽。殿上庭审,闻侯依仗权势便可大放厥词。城门之外,黎家依仗氏族之功与太子勾结,在外领兵作乱,城中已半为焦土。皇上功勋一世,如此遭人践踏,可否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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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新的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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