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覃尧突然打断,“是不能还是不想?归海剑宗身为天下第二大派,不会怕了区区百花门吧?”
覃尧自嘲笑笑,“莫非因为我天资普通,在师父诸多弟子里平平无奇,师父才不愿意替我出头?”
“这是什么话!”
萧碧城不可思议看着覃尧,这个弟子虽不出众但却勤勉,为人也可靠,总是任劳任怨,今日却屡次出言顶撞。
萧碧城沉下脸:“在你眼里宗门就这般懦弱,为师就是个前怕狼、后怕虎的胆小鬼?”
“不、不是的……”覃尧又变了脸色,仓促握住萧碧城的手,“徒儿失言,师父莫要见怪。徒儿只是、只是太害怕了,徒儿人笨嘴拙,在诸多弟子里从来不得师父喜欢……”
说着,他无声啜泣起来。
七尺男儿缩成一团,看着甚是凄惨。
萧碧城见状不忍,气也消了,安抚道:“百花门那边,为师定会查明真相,为你做主。你不要多想,为师对你们师兄弟,都是一般看重的。”
覃尧泣不成声,连连点头。
待萧碧城离开,他却瞬间收起眼泪,眼神变得阴鸷。
“一般看重?师父啊师父,我算是跟你学到一个本领——怎么坦然自若地扯谎。”
“但是别急,”覃尧嗤笑,“被你放在心尖上的那个,很快就会被毁掉了。我的好师父,你就亲眼看着吧。”
他蓦地抓紧被子,手背腾起几根青筋,“走着瞧吧!我好不了,你们谁也别想好!”
一条街外的汇贤居。
顶层最奢华的客房门扉紧闭,外面却跪了一地的人。
高沛半藏在晋琛身后,怨怒的目光不住投向右侧的崔敬臣。
这小子不听话,害他又办砸一件事,不得不跪在这里,向俞相泽请罪。
似乎从进驻竺州开始,他便一直走背运,接连办错差事,还搭上霍子昆和刺客的性命。
再这么下去可不妙……归海剑宗那个黄毛丫头,必须赶快除掉!
高沛眼球充满血丝,狠厉之色暴露无余。
与躁动不安的高沛相比,崔敬臣要平静得多,他已经做好全盘接收惩罚的准备,眼观鼻鼻观口跪着等挨罚。
师父段长老想替崔敬臣求情又不敢出头,犹豫再三,小声问晋琛:“里面一直没动静,要不,问问看?”
晋琛冷冷转过来,礼貌却不怀好意地笑了:“师父在接待栖芳渚大岛主,段长老要是有急事,不如自己叫门。”
段长老听得白素心在里面,脊背一凉,立刻垂下头去不吱声了。
白岛主和俞掌门交情匪浅,每逢白岛主造访,掌门无论在忙什么都会放下手头的事,与白岛主关起门来私谈,一谈几个时辰不出来。
段长老即使心疼徒弟跪了许久,也不敢置喙掌门行径。
几人各怀心事,廊上又寂静片刻。
突然,俞相泽低沉有度的音色钻入晋琛耳中:“进来吧。”
因为没看到白素心出门,晋琛愣了一下才起身,硬着头皮推开房门。
隔着华丽曳地的帘幕,他听见女人的浅笑,和衣衫窸窣而动的声响。
晋琛轻咳了声,小心让目光只看到身前一小块地板:“师父。”
俞相泽笑道:“无妨,这里没外人,过来说话。”
晋琛绕过帷幕,俞相泽正襟危坐,眼神落在身旁窈窕的女人身上,唇角不经意浮现出满意的微笑。
白素心眼中则多了几分戏谑:“小琛儿不敢过来,怕我吃了你不成?”
晋琛脸一红,忙拱手道:“见过白岛主。”
转向俞相泽,深深弯腰:“师父,弟子不才,此番出手又不尽人意。”
他将今日经过报给俞相泽,俞相泽只听了几句,便不耐烦打断道:“一点小事拖拖拉拉办不妥,养你们有什么用!”
“这……”晋琛为难,“仙门大比上,各方势力虎视眈眈,弟子等人行动掣肘颇多。那名男修身上似乎有特别的法器,滑不留手,几次将要锁定时都被他逃掉。而那个女修,我们初赛得手,后来……崔师弟年轻不懂事,弟子有些话也不好直说……”
俞相泽面色一沉。
晋琛瑟缩了下,不敢继续。
倒是白素心笑了笑,打圆场道:“行了,也不是多大的事。几只讨人厌的小蚂蚁,碾碎了就是,犯不上大动肝火。”
她扯了下俞相泽袖角,又被顺势拉住了手,吱吱笑起来,眉眼娇俏风情万种,完全不像活了几百岁的炼虚修士。
俞相泽神色略缓:“你说得对。现下唯有诛妖令一事着紧,这几天你那边如何?”
白素心:“俞掌门放心吧。宋家小姐把我那不争气的徒儿认成未婚夫,被哄得服服帖帖,能出什么事?”
俞相泽握紧掌中柔夷,另一只手勾在白素心下巴:“是么?这么说我该向他请教,把你也哄到服服帖帖……”
白素心“啪”地打掉他的手,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