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召容召来两位老成嬷嬷照看孩儿,又遣宫女伺候沈支言沐浴更衣。
待沈支言沐浴完毕,换上薛召容特意准备的侵衣时,发现竟然分毫不差地合身,上面的刺绣都是她最爱的款式和颜色。
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返回内殿,但见薛召容正伏案批阅奏折。他本就朝政繁忙,又陪她耽搁大半天,今日怕是要熬到深夜了。
烛火映得他侧脸格外清峻,专注时的模样直让她移不开眼睛。
她缓步走近,轻声道:“近日朝中可还顺当?新帝登基,想是有不少棘手之事。若遇难处,可多让我父亲帮助,他在朝中多年,于政务最是熟稔。”
薛召容搁下朱笔,抓起她的手,仰首望着她,道:“朝务是繁重了些,不过无妨,我多费些心思便是。岳父大人这些时日已为我分担太多,也该让他歇歇了。”
他说着,手上稍一使力,将她揽坐在膝上,望着她沐浴后双颊绯红的脸蛋,闻着青丝间氤氲着的香气:“纵是再忙,也该抽空陪你与孩儿。更何况今日你才归来,我们自当好好温存温存。”
他说着,搂紧了她一些,温热的气息拂过脖颈,让她本就泛红的面颊更烫了几分。
她伸手抚过他依旧俊朗的眉眼,轻嗔道:“好,我也想你想得紧。今晚你要好好抱着我睡。”
她很想念他的怀抱。
她的声音依旧温柔的让他没有抵抗力,喉结不禁滚动了几下,目光落在她被烛光映得嫣红的嘴唇上,手臂又紧了紧,让她贴自己更近一些,终是忍不住倾身亲了上去。
他在她唇边呢喃:“你的唇还是这么甜。”
她轻笑道:“因为心里甜,唇上才这么甜。”
她说罢,捧起他的脸,主动回吻过去。
双唇相贴的刹那,压抑多时的思念如潮水般涌来,他手臂又收紧了一些,吻得愈发深情。
她在他舌尖尝到自己饮茶后的清香,混着他衣领间的竹叶香,竟酿成让人脚软的醺然。
只是未及缠绵多久,沈支言忽觉胸前一阵胀感,衣襟转眼便湿了一片。她慌忙退开,脸颊烧得通红,起身时连脖颈都红透了。
薛召容抓住她的手腕,忙问道:“怎么了?可是我咬疼你了?”
沈支言羞赧地垂眸,细声道:“不是就是涨得……”
她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说,这时候嬷嬷在殿外叩门:“陛下,小皇子似是饿了,一直哭闹。”
饿了?沈支言连忙拢了拢衣襟,开门接过啼哭的孩儿,又将房门掩上。
薛召容走上前,看到她胸前洇湿一片,方才恍然。
沈支言背过身去,坐在床沿为孩子哺乳。薛召容则静立在她身后,耐心等着。
待孩儿餍足睡去,沈支言轻轻将他放在床榻内侧,道:“很晚了,睡吧。”
就这么睡了?
薛召容在原地踱了两步。
他走到床边,看了看熟睡的孩子,只得轻声道:“你们先睡,我再批几本折子。”
他又走到衣柜前取出一件素绸寝衣,道:“换件干爽的,睡得舒服些。”
沈支言接过衣服,红着脸应了一声。
他们明明是夫妻,连孩子都生了,这个时候却生出几分新婚时的羞赧来。
她攥着衣角迟迟未动,她见状便会意地转过身去:“你换罢,我不看。”
沈支言面朝里间匆匆把衣服换上,而后搂着孩儿躺进锦被中。薛召容则回到案前继续批阅奏折。
房间里很安静。
沈支言翻了个身,缩在锦被里望着他灯下俊逸的身影,总是移不开眼睛。
薛召容批阅着奏折,思绪总是往她身上飘。
而她一直看着他,看着他每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心里跟猫抓似的。
又过了一会,薛召容实在顶不住她灼热的目光,终是搁下笔,站起身道:“来吧!忍不了了。”
他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都成婚这么久了,有什么可害羞的。”
她闻言从被窝里爬起来,看着他三两步走到自己跟前脱掉了衣衫,红着脸问:“要不要把孩子抱走,待会……别压着他了。”
锦衾翻浪,青丝交缠。……
细算起来,二人真正安安心心相守的时日实在不多。起初是薛召容步步紧追,后来他虽认清了心意,偏又遇上她记忆全失。
再后来风波迭起,直至避走西域,才算得了片刻安宁。那段日子里,薛召容既要平复丧父之痛,又要招兵买马,暗中筹谋,终日不得闲。
可偏偏就是这般平淡光阴,反成了最教人怀念的温存时光。
如今阔别半载,虽日日相思入骨,真当重逢时,倒生出几分局促来。
沈支言产后多有不便,更添羞赧,每每与薛召容眼神相对,总不自觉垂下眼帘,羞得脸颊通红。
二人初为人父母,于这婴孩之事尚是生手,更不曾有过拥儿入眠的体验。
此刻红烛摇曳,薛召容目光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