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皇宫?薛盛简直不可置信:“皇宫戒备森严,她是如何逃出去的?”
侍卫回道:“回皇上,属下也不知,不过在她逃跑之前,去找过淑妃娘娘。”
许莹?薛召容满是诧异。
“皇上。”又有人踉跄奔来,“城里突现大批黑衣死士,正朝皇宫奔去。那些人招式诡谲,就连御林军都抵挡不住。”
“报!启禀皇上,西部防线已破,鹤川率叛军直逼皇城,先锋已至三十里外。”
“报!皇上,皇宫突然着火,已经烧至御书房。”
“报……”
“启禀皇上……”
一时间,禀告声此起彼伏,薛盛素来挺拔的身躯不禁晃动了一下。
此战,难胜。
决战。
多日前。
薛召容率暗部精锐潜入俆州。甫一入城,他便察觉此地与以往有些不同。
街巷间虽仍能听闻百姓对朝廷的怨怼之言,却多是茶余饭后几句浅骂。历经几代更迭,此地民风竟似被岁月磨平了棱角,连那些愤懑都透着股子懒散意味。
他负手立于客栈轩窗旁,望着市井中身形魁梧的异乡商旅,耳畔飘过带着古怪腔调的叫卖声。青石板路上车马粼粼,酒旗招展处尽是绸缎庄与新开的银号,显见民生富庶远胜从前。
若在此地举事,日后纵能成事,近些年经营的繁华怕是要毁于一旦。即便他日登临九五,要重建这般气象,少说也得耗去十年光景。
薛盛蛰伏多年,既能夺得皇位,焉会算不到俆州这颗棋子?
思来想去,他最终放弃了这里,改去了鲁州。
鲁州与皇城仅一墙之隔,街巷间往来皆是京中口音,连檐下挂的灯笼都与皇城根下的式样无二。
薛召容对这里极为熟悉,以往出城办事,会经常留宿这里。
人多容易暴露,他只点了二百余人随他潜伏在这里,全都是跟随他多年的死士,身手利落,行踪诡秘。他又暗中联络了一些江湖旧友,这些人或扮作行商,或伪装成游方术士,三三两两散入城中各处。
就在他们紧张筹备时,忽有急报传来,说沈支言被皇上的人抓走了。
这一消息如雷轰顶,薛召容一时难以接受。他明明把沈支言藏的那么隐蔽,不想还是被薛盛找到了,甚至还不顾及她怀有身孕将她押到了京城。
他缓了下神,立即更衣束甲,准备直闯皇宫救人。
同行的江砚深一把拦住他,满脸愁容地道:“我知你心急如焚,可薛盛掳走支言,为的就是引你入彀。想必此刻宫中刀斧森严,你现在过去,就等于自投罗网。”
江砚深曾是奕国威名远扬的大将军,沙场征战多年,对皇家权谋之术亦了然于心,薛盛就是抓住薛召容的软肋,让他自乱阵脚。这个时候贸然救人,无异于赴死。
他虽然深知沈支言落入皇上手中意味着什么,但是依他对薛盛的了解,定然不会对一个怀有身孕的妇人下手。
薛召容僵挺在原地,连日奔波使他身形清减了许多,他阖了阖眼,强压下心头翻涌的焦灼。
他明白,若此刻当真不管不顾杀进皇城,莫说此战艰难,便是随他出生入死的好友与将士们,也要尽数折在这里。
心中是着实煎熬,他努力冷静下来,开口一阵苦涩,哑声道:“眼下战事吃紧,需得重新部署。我会留一支精锐在京城,伺机营救支言,同时策应突围。”
他皱眉走到桌前,铺开舆图,临时改了计划:“你将埋伏在临城的将士调出接应鹤川,让他务必在最短时日内与江姑娘会师皇城。”
他的手指划过西域疆域,声音又沉了几分:“即刻传令萨木,分兵两路。一路星夜兼程赶来接应,另一路死守西域,防着薛盛的伏兵。”
“江姑娘原再需半月兵临城下,可我们等不得,让她想办法十日之内攻至皇城。届时,我自会设法在城内接应。”
他们原定的攻城之策,至少还需要半月有余,可如今沈支言身陷宫闱,多耽搁一刻便多一分凶险,他们不得不加快速度。
江砚深见他神色渐稳,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我知你心中煎熬。但放心,众将士必当拼死效力,助你夺下这江山。支言与我自幼相识,她最是机敏,相信会没事的。即便我们未能及时相救,她也必能体谅。”
薛召容没做声,这般剜心蚀骨的焦灼,是平生未有的滋味,他硬生生将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楚压下去,应了一声,出门重新排兵布阵。
待到更深露重时,他又亲自带着心腹潜至皇城外围查探。混入宫禁倒不算难事,可要从薛盛眼皮底下带走支言会非常难。
他凭着记忆绘出宫城舆图,在御花园畔的曲水回廊处,寻到了突破口。
御花园外那条活水,与城外长河本是一脉相通。只是宫墙高耸,硬生生将这流水截作两段。
皇家自然也知晓此处薄弱,早在那水道交接处设下精铁所铸的刺网,网眼细密,寒芒森然。更兼两岸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