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御史一直在弹劾他,并且近日更在暗中查探。此人机敏过人,言如刀剑,行事狠辣,必是有人在后指点,留着后患无穷,你今夜就去料理干净。”
又让他去杀人
薛召容鼻尖似乎已经萦绕起熟悉的血腥气。
从前他总是不问缘由地去做这些事,虽心中厌烦,却想着只要够听话、够拼命,终有一日能得父亲青眼。是以每每应下时,都不曾犹豫。可这次,他需要好生思量。
以后他要有自己的家了,有要护在羽翼下的人,即便再不情愿,该忍的还是得忍。最终他只淡淡应了声,转身退出书房。
今日月色如洗,他在庭院中驻足良久,直到夜露浸透衣襟才去沐浴。
回到寝房后,他取出那纸烫金婚书,指尖轻轻描摹着上面并排的两个名字:薛召容,沈支言。
朱砂写就的篆字在烛火下交相辉映,竟显出几分天作之合的意味。
他唇角不自觉扬起,这般熨帖的欢喜,倒是生平头一回。
夜半时分,他将鹤川叫醒。鹤川揉着惺忪睡眼嘟囔:“公子这是干什么去?连个囫囵觉都不让睡”
薛召容利落地束紧夜行衣的袖口,从暗格中取出几把淬了毒的柳叶匕,随手抛给鹤川一柄:“父亲让我去杀个人。”
又是杀人。
鹤川接住匕首,愁眉苦脸地叹气:“府里就找不出旁人了吗?这些年您替他们料理的脏活还少?这婚书才刚到手,您伤还没有好全,就不能让您休息休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