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什么?”父亲一掌拍在案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救下沈姑娘已是天大的契机,届时直接上门提亲便是,何须再多此一举?今日就启程去西域,速去速回,必须护你大哥万无一失,否则拿你是问。”
大哥。
果然,在父亲眼中,他的人生必须得围着大哥转。他心中甚是酸涩,只觉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他攥紧拳头,抬头直视父亲的眼睛,道:“即便是提亲,也该让沈姑娘有个准备。婚姻大事,岂能这般强人所难?”
“强人所难?”父亲冷笑,“你何时变得这般妇人之仁?可知今日朝堂上,满朝文武跪求圣上削了你大哥的官职?西域这桩麻烦,也是皇家在背后操纵。你该分清,你大哥的仕途与你那点儿女情长,哪个更为重要。”
父亲字字如刀,好像他的意愿,从来都不值一提。
“父亲既允我与沈姑娘成婚,就该多给我些时日与她相处。婚姻乃终身大事,即便太傅府与亲王府利益相连,也该给予最基本的尊重。西域我可以去,但求父亲莫要将婚事逼得太急。王府的危难,我也会设法帮助父亲解决。”
“你解决?离了亲王府,你算什么?能娶到太傅之女已是抬举你。若真这般不满,大可将王府赐你的一切都抛下去做个马夫,岂不自在?”
马夫。
这番话如冰锥刺心,薛召容攥紧的指节已然发白,原来在父亲眼中,他这个儿子竟如此轻贱。这些年他为王府出生入死,到头来却只换来这般言辞。
他还想再争,忽听“砰”的一声巨响,茶盏已在案上拍得粉碎,父亲厉声喝道:“鹤川,去准备准备,即可带他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