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连个新鲜菜都没有,将烙好的炊饼掰成小块儿,就着热汤咽下去,能吃得好才怪。
许栀和搅动的力道越来越小。
桑伯一开始在专心享受美食,填了小半肚子之后,才慢悠悠偏头朝着许栀和看了一眼。
许栀和做事稳重,一心一意,他并不担心……嗯?她在发呆?
“这才第三回,你就静不下心?还学什么酿酒,不如趁早回家!”桑伯眉毛拧在一处,“我看哪,七岁蒙童都比你做的好。”
许栀和回过神,知道自己理亏在先,认错认得十分痛快。
“桑伯见谅,是我失察。”
“认错倒是快,”桑伯盯着她,连拇指和食指之间夹着的金酥薯蓣都顾不上了,冷笑一声,“你哪里要我见谅,又不干我的事!”
许栀和任他说了一通,等他急促的呼吸平静下来,小声开口:“桑伯,薯蓣热乎的时候口感最好。”
桑伯:“……要你说?!”
许栀和见状,知道他气郁已经消解大半,连忙搅动酒缸。
不同于第一日那会儿,现在酒缸中的梅花花瓣吸足了水,粘连在一起,需要花费更大的力气,才能搅动。
做完之后,许栀和气喘吁吁,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桑伯蹙着眼眉,视线落在她纤细的胳膊上,啧了一声:“还是没劲儿,我叫你回去之后多加锻炼,你听进去没有?”
许栀和:“听进去了。但体质……实在不是一两日能更改的。”
她语气委婉,带上了几分委屈。桑伯吃软不吃硬,她语气拿捏得刚刚好。
桑伯一噎。
理确实是这么个理儿,桑伯摇了摇头,摆手道:“罢了,说不过你。不过平日还要多加锻炼,对身子骨没坏处。”
这句话是桑伯真心为她好。许栀和点了点头,“我知道。”
要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了,桑伯左看看右看看,对她道:“行了,今日你心不在焉的,就到这里结束吧。”
许栀和没动弹。
桑伯觉得她有些反常,略微犹豫,让她跟着自己出来,将平日自己晒太阳的位置让给了许栀和。又朝着屋顶上叫唤了几声,片刻后,屋顶上两只猫猫站起身,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
它们步调轻盈地落地,靠近桑伯的脚步喵喵叫。
桑伯动作粗犷中又不失细心地拎住两只狸猫的后颈,一股脑地丢入许栀和的怀中。
许栀和惊讶之后,连忙趁机伸手在狸猫背上摸了摸。手感和她想象中一样,丝滑柔软,油光水亮。
桑伯拿了一袋小鱼干递给许栀和,“喂吧,它们最喜欢这个。”
果然,本来挣扎着要跑远的两只狸猫闻到许栀和手中鱼干的气味后,立刻两只梅花爪子并在一处,乖巧地蹭着她的手腕,发出软绵绵的喵喵声。
许栀和心中一软,将袋中的鱼干取出来,掰成两截之后递给狸猫。
两只狸猫叼了鱼干,走到了一边,它们吃得很快,吃完后,继续靠近许栀和,企图再多获得一点。
袋中还有两条鱼干,许栀和受不住它们的叫唤,一猫又给了一条后,在旁安静地看着它们进食。两只猫猫第四次靠近时,许栀和摊开双手:“没有啦。”
狸猫凑近嗅了嗅,确认没有多余的鱼干后,舔了舔自己的唇角,动作灵活地踩着木椅,往上一跃,消失在茅草屋顶。
虽然狸奴陪伴的时间不算长,但效果很明显。桑伯看着许栀和重新露出的笑容,放下心来,抱着金酥薯蓣坐在她旁边,佯装不经意问:“今日是怎么了?瞧着你也不像是会分心的人啊。”
许栀和听着他一边嚼东西,一边和自己说话的样子,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她双手托着下巴,目光落在地面,没有焦点:“还不是省试……”
“省试?对了,皇祐元年……不知不觉又三年了啊。”桑伯嘟囔了一句,然后看向许栀和,“怎么,你父兄今年省试?”
许栀和:“不是,是我夫君。”
桑伯愣了愣,旋即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今天心神不宁呢……上次来你怎么不说清楚,说了我帮你搅拌就是了。”
许栀和看着他脸上用力挤出的笑容,嘴贫了一句:“那还不是怕您吃不上薯蓣吗?”
桑伯:“这有什么,下下次多带一些过来不就成了。”
他拿薯蓣的动作忽然变缓,最后停止。
竹篮中还剩下一半,和之前有多少吃多少的画风截然不同。
许栀和:“才两回就不合口味了吗?”
桑伯:“那不是,你别管。”
为什么不吃了,当然是因为还想存着这两日吃了。
桑伯咳了一声,对她说:“行了,过几日别来了,好好在家里。”
“那梅花酒怎么办?”许栀和犹豫起来。
桑伯伸出手指比了一个“一”,平静道:“看在薯蓣的份上,帮你搅动一次。”
许栀和:“真的?那我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