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允渡耳尖连带着脖颈都透出淡淡的绯红。
后来的一路上,许栀和都在小声问着各种不同的问题。
陈允渡意识到了一件事,喝醉的许栀和很乖很安静,但是问题会变得格外多,她的想法有时候甚至会让人费解,就好比会贴近他的耳边问:
“腊梅在冬天开花,是因为知道除夕快到了,所以提前起床打扮吗?”
“如果对着北斗七星许愿没有寒假作业,星星会不会装作集体没听见?”
“压岁钱太多了的话,会不会撑破口袋,像撒豆子一样掉出来?”
有些陈允渡尚且还能作答,但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在低声询问:
“寒假作业是什么?”
“压岁钱?是厌胜钱吗?”
陈允渡稳扎稳打地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即便走了长长一段路,他身上依旧看不出来什么疲累,依旧是泰山崩于前临危不乱的从容淡定,却无人知晓,他佯装清冷的嗓音下,心已经乱如麻,溃不成军。
鼻尖是许栀和身上的淡香,耳边是她轻柔脆甜的嗓音,他能尚且理智地和她对答如流,已经费尽全部力气。
许栀和将左右手对换,然后才说:“寒假作业,就是年节在家中时候书生需要完成的策论和诗词歌赋,至于压岁钱,就是厌胜钱。”
陈允渡感觉自己的眼睫前弥漫了一抹潮湿,好在巷口小院已经近在咫尺。
一步两步,推开门扉的刹那,他身上几乎要被浸湿。
方梨和王维熙都已经休憩。他动作轻缓地将许栀和从自己的背上放下来,然后半蹲在她面前,问她:“渴不渴?”
许栀和无意识地舔了舔唇,今日在外面走的时间很长了,她的唇角有些干燥,微微泛白。
而她的眼眸却是潋滟的,笼罩星云和晚风,乖巧灵动得不像话。
陈允渡抬眸看着她,见她点头,本想要起身去倒一杯热水过来,但此刻,他改变了主意。
“看着我。”
许栀和不明所以,依照他的指令看向他。
陈允渡就着抬头看她的姿势微微抬腰,将唇落在她干燥的唇角,在她瞳孔放大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低沉的嗓音。
“闭眼。”
许栀和没有照做,她往后躲闪了一下,唇齿间发出模糊的音节:“要喝水……”
可一句话还没说完整,略带凉意的指尖固定住她的下颌,几乎是略带强迫地让她俯首,再次吻住她。
细密的吻中隐约有水声交融。
许栀和用自己所剩无几的意识搂住他的脖颈,学着他的动作将舌尖探出,主动寻找可以触及的水分。
干燥的冬日,一切都那么潮湿。
一吻结束,陈允渡主动后退,但许栀和还没有知足,分开还不到一瞬,她立刻往前追了上去。姿态全然放松,好像坚信眼前人一定能接住自己一样。
陈允渡紧紧将许栀和抱在怀中,他像是抱着一朵花瓣,任花瓣在他身上煽风点火,成燎原之势。
许久后,许栀和才倚靠在他的怀中轻声喘息。
陈允渡安静地环着她。今日她穿着浅粉色的长裙,柔顺的长发挽成一个漂亮又不会太过古板的发髻,一日奔波,她原先梳整齐的碎发散了出来。
他伸手将她刚刚缠绕在脖子上的发丝轻柔地拨到身后。怀中人忽然动弹了一下,像是小猫在暖阳下忽然翻了一个肚皮——缠在脖子上刺挠的发丝被整理,舒适程度无异于一觉到天明。
陈允渡保持着并不舒适的姿态很久,等到怀中人的呼吸渐渐平稳,才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
手中的油纸袋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地上,香榧散落一地,陈允渡却没有第一时间理会,目光落在许栀和的身上,久久没有移开。
他准备起身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衣服被许栀和紧紧攥在手中,已经困乏的人低声说:“你要去哪?不一起睡吗?”
陈允渡忽然就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很可笑。
忍了那么久,但只要简单的一句话,就前功尽弃。
明明知道她的意思简单无瑕,但他心中仅存绮念,所以即便是简单的接触,都会让他方寸大乱。
……
晨光熹微,鸟雀啼鸣。
许栀和睁开眼睛,先晃了一会儿神。
昨夜的记忆陆陆续续回来,她想起自己扑在陈允渡身上啃了又啃,脸忽然越来越红,从耳朵一路红到了脖颈。
要不是冬日的寝衣宽大,遮挡了她的锁骨,便能看见她整个人都泛着淡粉,像一只蜷缩的、煮熟的虾。
不对,寝衣?她昨夜明明穿的是淡粉色的长裙,上面绣着灵动的梅花,是方梨的手笔。
温热的指尖捂在脸上,没能减轻她内心的燥热,在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是陈允渡先主动的,才好受了一些。
她保持着手捂在脸上的姿势,从指缝中梭巡房中另一个的身影。
陈允渡睡在旁边,和她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