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什么糕点呀?”
“酥油糕、桂花糖糕……好几种,大伯去了就晓得了。”
府上下人虽然对张家两位眼生,但是怀中抱着的小郎君却是认识的,连忙让出一个过道,好叫人进去。
今日,府上三姑娘排得上号。
即便这是最后一日,姑娘还在府上做姑娘的日子。
张家一路顺畅无阻地走到了许府内堂,先与许县令和大娘子打过招呼后,立刻径直走向了西屋,看见许栀和被人簇拥着,身边如张筠康所言放满了糕点,总算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许府可算干了件人事,没给宝贝外甥女找晦气。
大伯母道:“栀和屋子小,里头哪装得下这许多,你我身上沾了泥灰,还是莫进去了。”
张弗疾道:“哪有,昨夜洗了好几遭,可干净了。不然我怎么上手就抱筠康啊?”
“把你美的。”大伯母瞪他一眼,“怎地从前不见你勤快?”
张弗疾便嘿嘿一笑。那不是因为……今儿是外甥女的好日子吗?
……
西屋和外头各忙各的,许栀和被人喂了几口糕点和几口茶水,怕她到时候走的路上饿了想家;丫鬟仆役忙着招待赴宴的宾客,忙着端酒端菜上桌,忙着门口唱名;张家几人不自在站在府上,好在张弗庸及时赶到陪着说话。
许县令和大娘子坐在正堂,前者难得从八儿身上转移了视线,眼巴巴地盯着外头瞅,后者神色淡淡,只在有人的时候假笑一番。
吕氏心不在焉。前两天夜里许玉颜又回来了,和她说邓郎在外头欠了一笔债,求她想想办法……她那日气得不行,邓家那厮敢用假的地契糊弄她,现在竟还敢让女儿帮着还债,当真可恨至极。她当时怎么说来着……既非良人,不如脱身。但玉颜就像是被下了降头一样,绝不后悔,还对着她道:“娘,那都是邓郎以前做的错事,当下真的改了,娘,你救救他这一回吧……”
某一瞬间,吕氏当真不愿承认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可到底看着她长大,吕氏不忍心女儿和他过着被人催债的日子,动用了自己的嫁妆填了这笔空。
吕氏对玉颜越是怜惜,便多痛恨一分邓家那厮!若不是他勾引了她单纯不谙世事的女儿,怎么会如此一头扎了进去?
她想得出神,却没注意到旁边许县令不善的目光。
“今日大喜的日子,你耷拉着一张脸,摆着给谁看呢?”
吕氏怔了怔,她女儿受此浩劫,难道伤心一场都不能够?况且……况且人来的时候,她一直都是端着笑脸,笑面迎客的。
她从来没忘记自己是许家的当家大娘子。
不对,不对……吕氏忽然摇了摇头,她紧紧盯着许县令像是要把他脸上盯出一个洞来——他那么重视利益的一个人,怎么如今知道玉颜所嫁非人受此蒙骗,却不声不响,不做计较?
许县令被她看得有些心虚。
四丫头的事情,他知晓了,自然是愤怒的,敢行骗到他许府上头,在这峨桥县,当真是活腻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