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郡定居,不过是因为这里风景好,更富足,更太平些。别说我了,很多官贵家眷都搬迁到永州郡来定居。照你的意思,这些官贵全都支持梁王?”
“你既然知道黎国气数已尽,如今还特意跑来打扰我,问我这些问题,只怕所图也不简单。莫非你想当黎国新皇,欲让我拥护你?也不是不行啊。”
雷寂子絮絮叨叨说一大堆,都是边吃汤圆边说的。他不愧是做了几十年教书先生的人,即便嘴里有东西,说话依旧吐字清晰。
宋显本就脑子混沌,听雷寂子这通话后,再添一团乱麻。
雷寂子这些话咋听好像在说事儿,但又好像在说废话?
“我跟你讲,你如果想当新皇,就要——”
雷寂子把最后一个汤圆吃完了,放心地擦了擦嘴,说一半的话也懒得继续说下去了。
闻测眨了眨眼,挑眉凝看雷寂子:“您怎么不说了?”
“说了半天你也不表态,我很失望,扫兴。”雷寂子沧桑了地叹了口气,“罢了!我老头子还是安安稳稳住在这半山茅庐里,不管外面的事儿了,安安静静了此残生!”
闻测:“您就别装了,我早看出来了,您怕我抢汤圆吃才一直在说废话。我敬老,不拆穿您,也没跟您抢。”
雷寂子吹胡子瞪眼:“你这叫不拆穿?”
“哦,那您当我刚才讲的是废话。”闻测无所谓地耸了下肩。
雷寂子:“……”
下一刻,宋显和闻测都被雷寂子轰出茅庐外了。
老头子被拆穿心思很不开心,谁的面子都不给。
“ 老小孩儿,说的就是他。”闻测转头笑问宋显是否愿意跟他走一走。
宋显很抗拒:“你如果想跟我谈身份就免了吧,我现在很乱,没记忆又被强塞了一个不知道真假的身份。”
闻测点点头,“那就不聊这个,聊聊你愿不愿意跟我回都城。”
宋显立刻摇头,表示他不愿意。
闻测笑得灿烂:“别着急啊,你听我把话说完。我说了,你要是还不愿意,再拒绝我不迟。”
……
太阳西斜,晚风清凉。
宋寒承刚回到家,就看见宋显在打包行李。
“阿爹这是要去哪儿?”
“我要去都城,有重要的事,你们兄弟不要担心我,也不要找我。”
宋显跟宋寒承擦肩,握了他手一下。然后他就匆匆跑到院外,骑上马,头也不回地策马离开了。
宋寒承默然望着宋显离去的背影,感受着四周细微声响的变化。
最终,周遭一切都归于平静后,他才抬起手,打开掌心的纸条。
“爹,我回来啦!”宋陆远兴奋地跑进门问,“咱们晚上吃什么呀?”
“喝西北风。”宋寒承将纸条递给宋陆远,“三弟被青鸾君抓住了。”
宋陆远怒了,居然有人抓了三弟威胁阿爹。
“我这就去解决!”
“不能去。”宋寒承拽住宋陆远,面色平静,“阿爹不会有事。”
话是这样说,宋寒承的双眸已经冷得像雪山深潭。
“大哥糊涂了?阿爹被那只阴险的臭鸟骗走了,怎么会没事?他从前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只会变得更阴险。”
宋陆远口所说的“臭鸟”就是指青鸾君。青鸾二字本意指神鸟,用来给闻测当称号简直是它最大的侮辱。
宋寒承让宋陆远好好看这张纸条。
宋陆远依言认真看了一番,“有什么问题?这上面不是写得明明白白,三弟被臭鸟抓了吗?
阿爹这样传消息,肯定是因为当时不便开口说,暗中有很多人监视他。死臭鸟,别叫我见着他,否则我一定拔秃他的毛,一刀宰了他!”
宋陆远去厨房菜板上拿走他的问阙剑,再度打算去追人,又被宋寒承拦了下来。
宋寒承叹口气,疲倦地捏了捏鼻梁,“老二,你没长脑子就听话。不是不追,而是要从长计议,有计划地追。你如今都不知他们走的哪儿条路,出城后你想往哪儿追?”
宋陆远举着沾着葱花的问阙剑愣了愣,“走西城门,往北追,他们肯定去了都城方向。”
“不是的。”
……
是夜,宋寒承和宋陆远一同骑马出了永州郡东城门。
东城门柳树旁,张乾坤一前一后走了出来,目送二人骑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师父,幸亏有青鸾君提醒,否则我们竟都不知季四郎竟然也在永州郡,还成了公子煜的继子。”
张乾坤笑了一声,感慨季四郎真会玩,幸亏他行事谨慎,来永州郡后没有轻举妄动。
“这季四郎多思多虑,很不好糊弄,幸亏有青鸾君出主意,才叫他成功上套。
他以为他从东城门走,是他明察秋毫的结果,殊不知这正是青鸾君的计谋。”
张乾坤被秦如风搞得憋屈了好几天的情绪,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