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就是一片芍药花圃,有嬉戏声从不远处传来。
宋显循声去看,不禁瞳孔扩大。
他突然间出现幻觉了吗?为什么晴天白日下,他好像看到了限制级画面?
几个赤条条的人正披头散发地在芍药花海里狂奔,有人举着酒杯向天,口中还吟诵着诗句。
“青樽对芍药,醉眼数灵蜂。”
“哈哈哈哈贤兄,该你了!”
“来贵客了。”
宋显很想捂眼睛,转过身去,但那几个人已经发现他们了,坦荡荡地走了过来。
孟凤亭就站在原地,没任何反应。人家永州郡第二都没有躲避的意思,他哪儿好意思躲,只得把头低了又低。
“哈哈哈,孟统领怎么来了?贵客呀!”
袁思放从家仆手中接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走到孟凤亭面前。其他人就在不远处等候,没有贸然上前。
真是一群看似有礼貌又没穿衣服的家伙!
宋显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鞋尖,在心里偷偷吐槽。
“上次红袖楼的事儿,多谢孟统领相救,不然我早就命丧那里了。”袁思放对孟凤亭行一礼。
宋显刚尝试抬眼,只把目光放在穿衣服的袁思放身上。
袁思放不行礼的时候还好,有手臂按着宽大的衣袍遮挡得严严实实。行礼的时候,他双手臂抬起,弯腰躬身,衣袍大敞,一览无遗,穿了跟没穿一样。
“客气了。”孟凤亭敷衍袁思放一句后,转头问宋显,“那你是留这还是去——”
“孟府,孟府!”宋显学会抢答了。
孟凤亭笑了笑,当即就带着宋显走了。
袁思放追在后头:“孟统领这就走了?在我这小酌两杯再走呗?”
孟凤亭压根儿不搭理袁思放,出了府就拉着宋显上了马车。
袁思放没有丝毫不悦的情绪,他笑着对马车挥手,热情送别他们。
马车上,宋显几度欲言又止地看向孟凤亭。
孟凤亭:“你是好奇袁思放等人为什么这么豪放,还是好奇为何衙门公堂尘封这么久不曾开启过?”
“都有。”
“你瞧袁思放的脸色如何?”
宋显回忆道:“皮肤泛红,似乎格外开心兴奋?”
“他们吃了丰神散,一种能让人兴奋快乐的药,会上瘾。不知这帮人药吃多了疯癫了,还是本就疯癫,竟把赤身狂奔视为豪放不羁。”
孟凤亭说话的口吻看似随意,眼神中却带着对宋显浅浅的审视和试探。
“此药和赤奔之举在士族之中盛行已久,你竟没听说过?”
宋显摇头,“可能我每天除了做饭就是种田,没怎么去注意听外面的消息吧。”
“这倒也正常,普通百姓管好自家那一亩三分地就行了,关心别人作甚,把自家日子过好最重要。”
孟凤亭很会接话,让跟他聊天的人不会感觉到任何不适。
“至于府衙的公堂为何尘封,主要原因在永州君郡守已经意外死了好几任了,几乎没人敢担任此官职。
袁思放是勉强上任的,梁王硬找出来充门面的摆设。他管不了事,这府衙自然就闲置下来了。”
“现在城里的治安大部分由我来管,我一般都在王府和自己府邸办公,不会来这里。至于我不来这里的原因,想必你刚才也见识到了。”
宋显连忙点头表示非常理解。
宋显习惯劳作了,在孟府呆着无聊,就去花园里逛一逛。
孟凤亭在永州的地位仅次于梁王,那他家的花圃想必也差不了多少。
然而,事实出乎意料。
孟府的花园并不像梁王府那样精致。这里没有精心种植的花圃,没有奇花异草,甚至都没有大树,只种植了一些矮于院墙的小树。
花园里本该种花的地方,长满了路边常见的野花野草。
不过,宋显还是发现了宝贝。
他花园北面的一片野花丛中,看到了许多番茄苗。长得比较密,苗情不是很好,有些纤细孱弱。应该是往年这里栽种过番茄,果实成熟后掉到了地上,自己生出了苗子。
宋显琢磨着该怎么跟孟凤亭讨苗子的时候,孟凤亭带着宋寒承来了。
宋寒承确认了宋显的安全后,反问孟凤亭为何要把他无辜的父亲拘在他府中。
孟凤亭笑着解释:“非也,我只是担心你父亲的安危,在抓到凶手之前,邀他在府中小住而已。难道你能整日待在你爹身边,确保他不会被贼人陷害?”
宋寒承:“……”
他现在是梁王的谋士,日渐受器重,每日有干不完的活儿,自然没办法时刻陪伴在宋显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