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都唏嘘起来。
宋显从怀里掏出了凤血藤的白花,塞进了雷庆的嘴里。
雷庆的身体很快就不再抽搐了,紫黑色的嘴唇渐渐恢复了血色,身上的黑色也褪了下去。
妇人感受到雷庆呼吸平稳了,止了眼泪,手按在雷庆的脉搏上。确定他身上的毒确实解了,妇人眼泪又流了出来。
她一边笑一边哭,对宋显磕头:“多谢恩公救我儿性命。”
“您太客气了。”
“娘?”雷庆醒来后看见妇人,立刻高兴地喊她。
妇人抬手就扇了雷庆一巴掌,“我教过你什么?居安思危,戒备常时。你只是来种地,竟差点把自己的命种没了。若非这位公子仗义相救,我们母子已经阴阳相隔了!”
妇人严厉训斥完雷庆,又痛哭起来。
“娘,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多加小心。”雷庆拉住妇人的衣袖,可怜巴巴地赔错。
妇人一把甩开雷庆的拉扯。
宋显十分惊讶:“差点没命的人是你儿子!他刚从阎王那里抢回命来,就挨了你一巴掌,还要哄你?”
妇人愣住。
“受伤的是他,要死的是他,你作为母亲再伤心难过,能比得过他亲身经历所受的伤深吗?他差点死了啊,这教训他自己会记不住?再说这是意外呀,很难预料的,谁都不想的,怪不了任何人。”
“宋大哥,我没事。”
雷庆忙插在宋显跟母亲中间,感谢宋显替他说话。
“叫宋叔,我儿子跟你一样大。”宋显可不想在妇人跟前辈分矮一头。
“啊好,宋叔。”雷庆马上改口。
妇人拉住雷庆,跟他道了歉。
雷庆很懂事地摇头,表示他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
“瞧你儿子多懂事,这么好的儿子你怎么忍心打他巴掌呢。”
宋显很喜欢雷庆的性格,笑起来像小太阳一样。
妇人心疼地摸了摸雷庆的脸:“儿子,对不起,刚刚是阿娘冲动了,没顾及你的感受。”
妇人安抚雷庆去马车上休息后,扭头追上宋显。
“你也有儿子?”
“有三个呢。”
宋显把水桶放在地头,拿瓢舀水,挨个浇菜苗。
妇人愣了下,对宋显自我介绍:“宋大哥好啊,我姓雷,只有一个不孝子,啊不对,是只有一个儿子,刚你见过了。”
“你说得对,我对这孩子太严厉了。刚才他才从鬼门关出来,我就不顾他感受打他,是不太好。”
“宋大哥养了这么多儿子,一定很有经验吧?我想向您求教,改一改我教子不当的方法。”
梁文慧对宋显行正式拜师礼。
宋显丢下水瓢,忙对梁文慧摆手:“别,您太抬举我了。我当父亲经验也不足,不足以称师。”
“我觉得你挺厉害的。我公爹教过我,遇到比我厉害的人,就要敏而好学,厚脸皮多问多求教。问出来的东西能让我人生受益,那我就捡了大便宜了。”
梁文慧告诉宋显,她丈夫在雷庆一岁的时候就死了。她拉扯雷庆长大磕磕绊绊,总怕自己当了慈母溺爱太过,会毁了儿子一生,所以就渐渐变成了一名严厉的母亲。
“我身边没有人像宋大哥这样的人,肯直接指出我的问题。他们不管我做什么,都夸我做得对。我一直以为我这样教儿子很对呢。”
宋显收好木瓢和水桶,对梁文慧笑道:“我真经验不足,当不了你先生。你要是不介意,以后种田的时候遇到了,我们可以在教子的问题上交流一二,互换心得。”
“好呀。”梁文慧忙问宋显下次来种田的时间。
“唔,不确定,过几天吧。我刚搬家,家里还要收拾两天。”
宋显坐上骡车,跟梁文慧礼貌告别。随即他就快速挥鞭,麻利地赶骡车走了。
梁文慧挥手目送宋显,久久没回神儿。
雷庆驾着马车靠近,温声提醒她:“娘,人早没影了!”
梁文慧被吓了一跳,上了马车后,她就凑到雷庆耳边说了两句悄悄话。
雷庆哈哈笑,连连点头,随即就驾着马车朝梁王府去了。
马车激起的灰尘渐渐落回到地面时,远处一棵粗壮的大树后走出两个人来。
俩人容貌有五六分相似,前者比后者看起更成熟些,身高则矮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