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娘子居然会因为隅求未满而生气。
他怎么可能让她隅求未满。
天知道洛明瑢不知费了多大的意志,才忍住就此抟晕了她去。
沈幼漓默默转身,拉着被子离洛明瑢远一点——什么晚些,她已经不需要了。
她觉得自己也有点莫名其妙。
就算知道洛明瑢不是叛贼,可她也早说过不再喜欢他,以后更不想有任何瓜葛,现在这样不明不白又算什么?
肯定是因为他身上的伤,因为他救了自己一命,她才心软的。
沈幼漓只能这样告诉自己。
“你快去洗手!”她弱弱地喊。
洛明瑢洗了手,又漱过口,却不打算轻易罢手,而是回到榻边,把她拉到怀里,碾过她的唇。
他站在榻前,她跪在榻上,青帐不时拂过面颊,正吻得入港,门又被敲响。
二人对视一眼,沈幼漓抿着唇,自觉地退到暗处去。
洛明瑢起身将衣裳整饬过,恢复人前历来清寒疏离的模样,才去开门。
沈幼漓屏住气息,只听到娇柔的一声:“奴来伺候殿下沐浴。”
她眯起了眼睛。
说是囚禁,洛明瑢却在这行馆之中过得不差呀。
在沈幼漓看不到的地方,昨夜衣着妖娆的舞姬今夜换了一身保守的裙裾,打扮得温婉贤淑起来。
这是又换了一招。
洛明瑢目光不带一丝波澜,道:“不必,且去。”
舞姬立刻又换了一套说辞,楚楚可怜道:“王爷有心殿下丧妻哀痛太过,担心您一人孤枕难眠,才遣奴来照顾……”
他枕席现在暖得很,何况,谁会在他人“丧妻”之时送上女人?
郑王此举无礼至极,比起讨好更像挑衅,怕是故意找人盯着他,防备洛明瑢最后一晚再动什么手脚吧。
“回去吧。”
他把门关上,舞姬赶紧拦住,带着哭腔道:“可王爷说若奴家不能伺候得殿下高兴,就要打奴家板子,殿下瞧奴这瘦弱的身子,非得被打死不可!”
“是吗。”
洛明瑢面无表情,继续关门,舞姬大喊:“奴家不敢打扰殿下休息,还请殿下留我在屋中,就是跪一晚也好——”
“那就跪吧。”
洛明瑢彻底关上了门,长袖转身时飞甩如剑锋。
此人既想跪就跪,明日是郑王的大日子,根本没心思去处置一个舞姬性命,跪一晚清醒些也好。
舞姬被挡着门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王爷还让她将药带来给殿下吃下,如今连门都不让她进去,又该怎么哄他吃下丹丸?
心中正发苦,门突然又打开了。
殿下一定是后悔了,果然,哪有男子不好色,丧妻之痛总得需要另一个女人才能抚平吧。
舞姬以为洛明瑢回心转意,当即满心欢喜对他娇笑,柔柔喊一声“殿下”,就要提裙要迈进来。
谁知洛明瑢还是挡住,有礼地嘱咐道:“劳烦跪远些。”
他今晚有事要办。
嘱咐完,门是彻底关上了。
沈幼漓一直听着,洛明瑢的声音偏低,她听不大清说什么了,不过女子那声“跪一晚”的话她是听清楚了。
二人才闹完,眼下的突然来个示好的女子,虽然看着样子是将人打发走了,但沈幼漓难免吃味,就奔着最坏的事想:会不会是因为她在这儿,洛明瑢才将人打发的?
这念头算得上诬告,但就是很容易把人想生气了。
过了一会儿,榻中被一盏灯照亮。
洛明瑢端着烛台,瞧见榻上那人撑着脑袋,面色果真不好,眼睛还斜斜地瞥着他。
洛明瑢想笑未笑,将她嗔怒的模样尽收眼底。
还笑!
沈幼漓不喜欢他这副胜券在握,吃定她的样子,就算什么也没有,他也该上心一下,有点紧张的样子,主动同她解释方才来的是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撞开人噔噔噔下了榻,没走几步又让他提了回来。
“外边都是人,你到哪儿去?”
“你管我。”
洛明瑢好心拿起那破烂的布料:“你一定要这时候跑出去?”
沈幼漓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里裳已经让洛明瑢毁坏了,雨后的凉意终于在这时让她感知到。
她藏住那点子慌乱,扬起裙子将自己遮掩严实,满屋乱跑地找能穿的,也更加生气。
洛明瑢从柜中找出自己崭新的衣服给她,“宽大了些,但穿在里边,别人看不出来。”
沈幼漓一把扯过,一面穿,一面扭头学方才那女子软下嗓子:“殿下不沐浴了吗,赶紧去啊。”
洛明瑢认真相邀:“一起?”
她冷哼:“这两日被郑王招待得很好,那红烛是点到第几对了?”
“只有一对,只等着你,沈娘子在吃醋吗?”
他在发问的时候,喜欢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