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没等沈幼漓反应过来,檀香混着血腥味铺天盖地,占据了她的感官。
似乎被撞出了火气,洛明瑢将她压在榻上,又凑唇亲她,还是比以往更强势地压制,他一手掐着不让沈幼漓闭嘴,让他能肆意地探入,和那鲜色的舌尖勾缠搅动,一臂更将她手臂牢牢圈住,动弹不得。
洛明瑢鼻尖还嘀嗒嘀嗒流着血,任那血滴落糊了沈幼漓满脸,他根本不管,只顾碾磨她的嘴唇,侵吞她的舌头,咕啾的水声不止,欲念重得吓人。
带着血腥味的吻跟被野兽分食的差不多。
反观沈幼漓,她竟不反抗。
血滴到她脸上时,也染红了她的眼睛,止住了她所有动作。
记忆深处可怕的场景骤然闪现在眼前,还有整个压在她身上的人,让沈幼漓整个僵硬住,手指死死掐住洛明瑢的手臂。
这既不是主动,更不是抗拒,似乎是在……害怕。
察觉到她的异样,洛明瑢稍抬起头,那紧挨着的嘴唇在说着什么话。
“怎么了?”他唤她,松开手。
沈幼漓还是没有反应,视线涣散着,还一个劲儿低声说着:“你别死,我错了。”
“不!不是我的错……”她语速越来越快。
“你怎么不活着!你怎么就这么死了?”
洛明瑢皱紧眉,“沈娘子……”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什么也没有做!你为什么不让我说话!”
这样突然胡言乱语的举动太过诡异,沈幼漓越说越激动,眼角滚下泪珠。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你都知道的,你怎么忍心这样……”
洛明瑢看得揪心,眼底再掩饰不住紧张和心疼,手抚上她的额头,又抚摸她的脑袋,不住唤她名字,想把她唤醒,又想让她舒服一点,不要难受。
可沈幼漓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记忆里鲜红的血铺满了眼睛,那个人像木架子一样硬,压在她身上,压得她喘不上气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沈娘子,不怕,我在,别怕……”
最后,洛明瑢坐起身,将她拉到臂弯里,一下一下顺着她背。
沈幼漓的眼泪慢慢止住,闭上了眼睛。
等洛明瑢反应过来,将她脸上的血擦掉,沈幼漓已经睡着了。
将她安置在榻上,盖了被子,洛明瑢凝视着她的睡颜,陷入沉思。
沈娘子性子要强,他从未见她掉过一滴眼泪,今次到底为什么会哭?
若说是他欺负她,从前也不是没有这样过,沈娘子对此事格外看得开,若说下手太重,又为何会说那些奇怪的话。
这一次要说从前有什么不同……他低头看,鼻血染红了僧衣。
难道是因为这个?
可沈娘子是会验尸的仵作,她不该怕血才对。
不要死……沈娘子是知道了?
不,她不该知道,那话似乎也不是对他说的。
她不要谁死,那个人怎么对她了?
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些话?
满腹疑问得不到解答,洛明瑢叹了口气。
沈幼漓这一睡就到了第二日清晨。
睁开眼时,屋中一切如旧,没有翻倒的木架子,满屋杂乱也收拾好了。
昨晚她是怎么睡过去的?好像是……她哭了,好像迷迷糊糊说了很多话,只是不知道说了什么,总之心里很难受,难受得想把心掏出来丢掉。
早该遗忘的记忆被那些血痕唤醒,沈幼漓咬住嘴唇,发烫的眼眶还有一点泪意。
都怪洛明瑢!
结果转脸一看,那张过于精致的睡颜近在咫尺,均匀的呼吸一下一下扫着她的脖子。
沈幼漓咬牙,一次不管,就睡到她旁边来了!
“起来!”
沈幼漓拿手撞他胸膛。
洛明瑢蹙眉睁开了眼,还把人往怀里带了带:“沈娘子,很疼。”
“疼死最好,你松手,当我是什么?花娘还得给银子呢!”
沈幼漓哪里知道,洛明瑢将能给的都给了她,又怎么会当她是花娘。
他也不辩解,只笑道:“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沈娘子看来确实厌恶贫僧,这很好。”
比两不相干要好。
说完就松开了沈幼漓起床了。
今天也是个大晴天,屋里亮堂堂的什么都看得清楚。
也包括妙觉禅师难以掩藏,过分宏伟的器量,像哪个大将军营帐似的。
沈幼漓并非故意要看,只是……它实在不好忽视。
他昨夜僧衣沾了血,这才换上寻常里衣,比起宽大的僧衣更加遮不住,但就算隔了衣服,沈幼漓鬼使神差地,能想起了里头从前是什么样子。
怪不得洛明瑢突然蹿起来,再抱一会儿,就该贴着她了。
洛明瑢垂眸,脸上像敷了淡淡的粉,容色实在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