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抠衣裳:“你手太冰了。”
“很快就不冷了。”
药又继续涂。
他说得不假,寒意很快散去,药粉在伤口上发烫,洛明瑢起身离开了。
但他跟背后张着眼睛似的:“不许盖上。”
沈幼漓的手僵在半空,算了,没必要拿自己的伤跟他斗气。
她将肚皮晾到夜半三更,她斜眼看到洛明瑢还在蒲团上坐着。
“你怎么还在这儿?”
他理所应当:“贫僧住这儿。”
“七年前,我曾钟情于你,禅师应该知道,你这样与我同吃同睡,真不怕我哪天兽性大发,又将你糟蹋了?”
沈幼漓心道,他还是和尚,就算啃了她肚子,总不能真的肆无忌惮。
这一吓定然能把他吓跑。
谁料洛明瑢面无波澜:“贫僧被糟蹋惯了,不在意这一次两次。”
他真破罐子破摔了?
沈幼漓不信,继续威胁他:“禅师现在不是俗家弟子,这要是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可不是逐出佛门就算了,只怕,得打死才作数。”
“沈娘子不妨让贫僧罪孽再深重些,打死了,正好也遂了沈娘子的意。”
“想得美!”
沈幼漓倒回枕上。
“当年沈娘子连句话都未与贫僧说过,就敢不依不饶,非要贫僧和你敦伦,如今倒在意起这一次两次来了。”
这厮讲话越发直白,沈幼漓也嘴硬:“因为我在乎的是银子,不是说了,你挨几顿打我都不在乎,只要我能拿到钱,如今嘛,既不为钱,滋味又不好,我自然不乐意。”
沈幼漓故意要惹怒他。
洛明瑢睁开了眼睛,厉厉清光堪比三尺青锋。
“滋味不好,沈娘子有过更好的?”
他起身,迈过前堂后室之间的垂帘,回到榻边,沈幼漓坐起身来,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暗自往后退。
胡娘子说得不错,男人果然都在意这个,和尚也逃不脱。
“我自然——”
沈幼漓话还没说完就被捂住了嘴,她带着怨念看向他。
洛明瑢把唯一的光源挡住了,所以她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只听得到沉重的呼吸声,让她以为,除此之外,还有脸上力道渐渐加重的手。
他在生气,很生气。
“嗯——”
她疼了,洛明瑢才松开。
“看来贫僧只是沈娘子赢得赌约的踏阶,一个任你摆弄的死物罢了,从前不在乎,现在也不在乎。”
这话像生气,又像藏了无边的失落和委屈。
他不高兴,沈幼漓就高兴,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
刚说完,沈幼漓就感到后脊发凉,黏稠冰冷,宛如被蛇盯住。
黑影晃动,在靠近她。
那微微偏头露出侧颜的剪影清冷锋利,已经很近了,沈幼漓抠着被子,呼吸变得小心,颈侧肌肤感受到他呼吸喷洒在上边,让人怀疑会不会被咬住喉咙。
或者什么……
沈幼漓害怕:“你别吵,我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