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想了。
回程途中,顾莲沼问他有没有发现什么,他因为没有证据,怕那些猜想都是偏见,所以没有明说。
但有了这象牙筷子,他倒是能往深处想一想。
如果他的猜想是真的,那此去江南,查得就不仅仅是孟谦安,而是孟延年了。
……
许是白天累了,柳元洵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睡着的,等他醒了,天都已经亮了。
身侧和以前一样空荡荡的,他还以为顾莲沼去后院练武了,直到淩亭来伺候他梳洗,他才知道顾莲沼竟一夜都没回来。
“许是诏狱里有事吧,”淩亭将他的长发拢直身后,轻柔地梳理着,“主子若不放心,不妨派个小厮去打听打听。”
“不用了。”柳元洵也没过多在意,毕竟顾莲沼已经官复原职了,理应担起责任,走自己的路。
再者,顾莲沼也曾说过,锦衣卫职能特殊,忙得时候一两天不阖眼也是有的,他们只是朋友,不是夫妻,没必要时时盯着对方的动向。
只是他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醒来时,喉咙有些哑,病情又有了加重的迹象,像是着了凉。
柳元洵看着镜子里的淩亭,问道:“昨晚是不是很冷?”
淩亭垂眸替他束发,低声道:“确实降了温,您今日若要出门,或许得多添些衣物。”
柳元洵瞧了瞧窗外天色,道:“暂且不出门了。精神才刚见好,若是再着凉,怕是又要一病不起。”
淩亭望着他单薄的身躯,又想到他即将要去江南,再加上因为顾莲沼的存在,他已经很久没有近身伺候过柳元洵了,那些憋在心里许久的话,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主子……”他踌躇了片刻,终究还是开了口,“既然纯阳之体对您的身体有好处,您为何要阻止下面的人替您寻人呢?”
柳元洵微微一怔,忽地想起来,淩亭还不知道顾莲沼就是纯阳之体。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瞒着淩亭。
毕竟在淩亭心里,找到了纯阳之体,便等同于寻到了为他养身续命的办法。若他知晓顾莲沼的身份,心中有了期待,等他彻底毒发,怕是会更加伤心。
以前不找,是因为找到也无济于事,毕竟他的病已经不是纯阳之体能挽救的了,可他这般行为,在淩亭看来,或许就是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吧。
淩亭几乎从未干涉过他的决定,问出口之前,想必已经在心底琢磨过很久了。
“过些日子再说吧。”柳元洵轻声道,“我会放在心上的。等我生辰之时,我会进宫向皇兄提及此事。”
“真的?”淩亭惊喜万分,没想到他会听进去。
柳元洵看着铜镜中淩亭模糊的笑脸,心头微微一酸,不知道这样的拖延究竟是好是坏。
他轻轻笑了笑,道:“纯阳之体可遇不可求,你别抱太大希望。”
淩亭原本还在猜测他放弃查找纯阳之体,是不是与宫里的皇帝有关。可如今看来,又像是柳元洵自觉希望渺茫,所以才放弃期待。
他笑道:“不管怎么说,能有希望总归是好事。”
柳元洵淡淡一笑,没再说话。
用罢早膳,淩亭本想劝他再睡一会,柳元洵却觉得再躺下去,人都要趟废了,便披了大麾,打算去书房。
刚一踏出房门,便听到一声狗叫。
柳元洵奇怪道:“阿峤此去诏狱,没带扫把尾吗?”
说完,他才想起来昨天是先去了孟府,后直接去了诏狱,顾莲沼或许没料到自己会彻夜不归,所以没带扫把尾。
柳元洵停下脚步,看向后院,“有人给它喂食吗?”
淩亭道:“扫把尾有些认人,不是顾大人送来的东西它不吃。淩晴倒是想去喂它,但她一靠近,扫把尾就伏低身体作势攻击,她只好远远扔了几个肉包子过去,也不知它吃了没有。”
柳元洵又问:“拴绳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