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跟萧知非谈好。
粗粝的手指已经开始解扯衣衫上的活扣, 宋重云吸了口气,按住腰间试图下探的手掌,仰头含着泪花道:“将军能不能有所节制?明日还有早课,行吗?”
萧知非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说“行”意外的任何字。
准确的说,是什么都行。
他爱极了宋重云这样眼眶红红, 双眼湿润的模样, 此刻人软软倚在他的怀里,别说是这样的请求, 即便是要的心肝,萧知非也会不加思考的双手奉上。
萧知非二十七年没碰过任何人,那夜初尝禁果,之后的日日夜夜更加难熬,从前没有过, 便也没想过, 一旦食髓知味后, 便如毒药般让人上瘾, 难以戒断。
这种折磨不是他洗冷水澡便能消退的。
他小心翼翼的勾起宋重云的下颌,滚烫的唇贴着, 恨不得将那甜甜的津液全部吸食干净。
怎么会有这么软的男子?
宋重云脑子空白一片,他仰着头乖巧的承受萧知非的亲吻,偶尔发出的声音让他脸颊发烫。
上一次是在混沌不清楚的情况下, 这一次就不同了,身体的每个感官都无比清晰,他不自觉的开始身体发软,几乎是完全倒在萧知非的怀里。
屋内烛火轻轻摇摆,屋外的乌云悄悄遮住了满天繁星。
宋重云被亲的七荤八素,呼吸紊乱之际,喃喃道:“将军……”
话音未落,唇瓣便被手指挡住,“云儿,叫我子忍。”
“冠礼的时候,四叔为我起的表字,他总说我脾气不好,急躁又易怒,便希望我以后能忍则忍。”
宋重云本来被他亲的眼睛水淋淋的,好似春日被打湿的梨花瓣,却见他突然停下来,问道:“将……子忍其实跟四叔关系很好吧?”
萧知非双手伸到宋重云的肩膀下面,将人直接抱到了自己的双腿上。
看着宋重云那双被欺负得湿乎乎的眼睛,垂头将脸埋在了他的锁骨里,“其实我是四叔带大的,打仗、带兵都是四叔教我的,小时候父亲领兵打仗常年在外,家中只有四叔,他是萧家最会读书的人,也是最爱我的,后来大伯战死沙场的消息传来,父亲又在跟狄戎的大战中身受重伤,朝廷再无可用之将领,萧家时代从戎,满门忠烈,祖母便穿上祖父留下的战甲,要去丰嘉关与狄戎一战,当时四叔马上就要科考了,听闻此消息,一把火烧了所有的书,从祖母手中拿过祖父的战甲穿上,去了丰嘉关……”
宋重云逐渐清醒,他感觉锁骨上冰冰凉凉的,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打湿了。
他扶住萧知非的头,想查看,却被阻止。
“云儿,让我说完。”
与以往的沉冷不同,像是一身铮铮铁骨被火化成了水,萧知非启唇道:“四叔不仅读书好,打仗也厉害,自他去了丰嘉关,狄戎节节败退,再不敢来犯,后来,父亲的伤势渐渐痊愈,只是不能再领兵上战场,萧家的战甲就交到了四叔的身上,父亲在京中开始进入中书省参与朝政,而四叔在丰嘉关一骑绝尘,那时候是萧家最风光的时候,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有那样的塌天大祸,直接扣在萧家的头上……”
萧知非从不会将自己的脆弱轻易示人,却不知为何今日想把那些往事与身边的人分享。
讲到此处,萧知非已经泣不成声。
宋重云感觉到怀里的人胸膛在剧烈的起伏着,他心里泛起一种奇怪的情绪,很难说清楚那是种什么感觉,只想紧紧将人抱住。
他赤条条的胳膊环着对方精壮的身子,感受着他的微微发颤。
“那一年我的冠礼上,四叔千里迢迢赶回来,只为了能为我及冠,礼刚成,萧家就被神武军层层围住,他们在我的房间里搜出了与西陵国的书信往来,萧家无论男女统统下狱……”
宋重云依然能感受到萧知非身上的颤抖,怕他冷,将身后的被子扯开覆上他的肩头。
“我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大狱里日夜全无,我只记得有一天宫里的公公把我领出来,带我见了皇帝,他对我说,我四叔已经认下所有的罪,只要我能亲手杀死四叔,皇帝就会放过萧家上下所有的人,而且不再追究,萧家所有荣光都依然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