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非伸手拉住宋重云的小臂,一把将人拉了过来,他微微偏头凑近他的耳廓,“我说过,不会碰你,睡吧。”
鼻尖的馨香淡淡萦绕,萧知非不自觉弯下了腰。
热气贴着宋重云的脖颈,让他嗅到了危险的信号,他下意识的往床上一滚,抓着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翻到了靠近墙的一边。
萧知非的笑声很轻,却还是飘进了宋重云的耳廓里。
小心翼翼的想赶紧闭上眼睛装睡的人,忽然听到瓷瓶拔盖子的声音。
宋重云一惊,不是下午已经上过药了吗?
不会又来吧!?
萧知非将人扳过来,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白色瓷瓶,“上药。”
宋重云干脆不理他,将被子拉过了眼睛。
没一秒就被萧知非扯了下来。
“我是让你帮我上药。”
宋重云肩膀一颤,这才突然想起自己不久前刚在对方胸膛上刺了一个口子。
萧知非轻嗤一声。
互相伤害,互相上药,好像也不错。
银色的月光被云朵遮住, 微风扫过院子里的海棠树,屋檐上的铃铛响了两声,宋重云伸手拿住了那瓶金疮药。
他十分谨慎的坐了起来, 认真的将瓷瓶放在自己的鼻子下, 闻了闻。
气味似乎与上次冯宝儿给他用的那瓶药膏有所不同。
萧知非已经解开了里衣的活扣, 很干脆的脱下来露出缠满棉布的胸膛。
宋重云当时刺的时候, 确实很解气,可是现在气也气过了,再看见对方这一身伤痕又添新伤口,心中不免懊恼。
难道跟萧知非呆的久了,自己也变得疯癫了吗?
看着他忽的发呆, 萧知非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宋重云回神, 仰起头道:“之前将军说自己身上的伤痕,是被人一刀一刀割的, 我就在想到底是谁能伤到将军。”
还伤的如此严重。
萧知非自上而下垂眸看着他,那目光比冬日里的风还寒冷,“你觉得呢?”
宋重云握住瓷瓶的手攥了攥。
做为萧府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孙辈,又有谁敢伤他呢?
答案似乎又呼之欲出。
萧知非唇角微微扯了扯,淡笑道:“还不上药?”
宋重云猜他大约不想说, 便没在追问下去, 手指沾上那白腻尼的药膏, 又看向萧知非。
棉布紧紧缠着, 他无从下手。
萧知非嗤笑一声,“你先把棉布解开在上药。”
“哦”了一声, 宋重云又举着那根沾了药膏的手指,用其他的手指去解那棉布,胡乱摸了半天连个头也没找到, 宋重云身子僵硬,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碰着他的身子。
弄得后背出了一阵冷汗之后,宋重云终于解开了那层棉布。
待自己帮对方上好药,又换了条事先备好的干净棉布,他才松了口气。
萧知非转个身就把桌案上燃灯熄灭了,屋子里一时黑暗寂静。
宋重云再一次将自己裹成粽子,僵硬的躺在那里。
“我让人帮你安排了治学,明日将会带你去研习。”
宋重云把被子往下一扯,差点坐起来,“什么治学?”
“通过这些日子我的观察,说你读过书吧,你似乎完全不懂四书五经这些典籍,对于礼仪也缺缺,说你没读过书吧,你似乎又识字,以后你跟朝里那些个老东西打交道的机会很多,现在这样早晚会被人看出来,趁着这段时间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陛下的病上,你先补补课。”
“补课?”
刚刚脱离高考的折磨这才不过两三年,又要他补课?
“不补行不行?”
萧知非长臂一伸,落在他的身上,哑着声:“不行。”
宋重云还想再申辩几句,但是那条沉重的胳膊压着他,无异于是将他直接拍死,毫无商量的余地。
余下整夜,他都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再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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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柔和的光透过窗子洒了进来,宋重云缓缓睁开眼睛。
对于萧知非来说,昨夜他睡得极为舒坦,一夜无梦。
反而是宋重云,身子又酸又痛,双腿发麻,盯着乌眼青,缓缓的坐起来。
萧知非扫了一眼旁边魂不守舍的宋重云。
有点想揉揉他蓬松的发顶。
手指屈了屈,又放下了。
对于自己最近总是想亲近这人的心思,他感觉莫名烦闷。
“我今日有政事要进宫,你自己在西院呆着,不要出这个院子。”萧知非颔首理了一下袖口,“若是有萧府的人来访,便让管家推脱身子不适,不宜见客。”
宋重云伸了伸胳膊,胸口有些闷,大概是昨晚被压的太久了,他懒懒的说道:“为何不能见萧府的人?”
萧知非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