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逐风脸色一沉,拱手道:“回陛下,火场混乱,臣赶到时……二位大人均已失踪,尚未寻得踪迹。”
“失踪?”沈朝青眉头紧锁,心中警铃大作,“找!立刻加派人手去找!尤其是郑月瑶,绝不能让她有事!”
他声音急切,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若是郑月瑶有事,他可怎么和老师交代。
萧怀琰垂眸望着小皇帝,眼眸微微眯起来。他还是头一次见小皇帝为了旁人如此急言令色,郑月瑶凭什么?
“是!臣遵旨!”段逐风立即应下。
就在这时,段逐风的副将朱尔乔快步跑来,手中捧着一块从黑衣人尸体上扯下的布料,面色凝重:“陛下!将军!请看,这些黑衣人身上,皆有此狼头刺青!”
那狼头图案狰狞凶猛,正是辽国死士或某些部族惯用的标记。
段逐风大惊,猛地转头看向萧怀琰,眼中瞬间充满暴怒和怀疑,厉声质问:“萧怀琰!此事你作何解释?这些辽国死士,是否与你有关?”
他转而向沈朝青抱拳,铿锵请命:“陛下!辽国皇子嫌疑重大,恳请陛下下旨,将此獠拿下,投入诏狱严加审问。”
诏狱吃人不吐骨头,便是阎王爷进去也要脱层皮。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萧怀琰身上。
沈朝青也缓缓转过头,看向身侧的男人。
萧怀琰脸上还沾着烟灰和血渍,却不见丝毫慌乱。
沈朝青唇角勾起,语气轻柔,“哦?萧怀琰,段将军的疑问,你可听见了?有何解释?”
萧怀琰迎着他的目光,神色坦然,清晰答道:“陛下,冤枉。”
“若真是我辽国死士,行事必然力求隐蔽成功,岂会留下如此明显易辨的标记,唯恐天下不知其来历?此举分明是嫁祸!”
段逐风插话道:“巧言善辩,那也不能证明不是你辽国人!”
萧怀琰不理他,一心看着沈朝青,沉静的眸子里带着一丝被冤枉的委屈。
“方才火起箭发,招招欲置陛下于死地。若我真有此心,何须多此一举救驾?只需冷眼旁观,陛下便已遭不测,我更能趁机脱身,岂不更符合我国利益?”
“更何况。”他目光转瞬冷冽,扫过段逐风和朱尔乔,“这些死士出现时机精准,配合大火制造混乱,分明是对京中布防及陛下行程极为了解之人所为。我一介被困深宫的囚徒,从何得知这些?又如何能调动人手?”
他每一问都直指要害,逻辑清晰,竟让段逐风一时语塞,无从反驳,只能焦急地看向沈朝青:“陛下!此乃狡辩!切不可信!”
沈朝青听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眼神却愈发幽冷。
这些死士不是萧怀琰的人,但他遇险不可能和萧怀琰没关系。段逐风嘴笨,说不过萧怀琰,但他沈朝青不是个傻子。
沈朝青轻轻点头,仿佛觉得萧怀琰说得很有道理,然后温声开口,“爱卿所言,句句在理,听起来确是冤枉。”
段逐风瞪大了眸子,“陛下……”
然沈朝青话锋一转,语气依旧温柔,“既然如此,为了你的清白着想,不如暂且委屈一下,随段将军去诏狱走一趟?朕定会吩咐下去,好生招待,绝不会用刑,待查明真相,必还你清白。如何?”
陛下对着臣,格外吝啬
段逐风闻言,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只要进了诏狱,那就是他的地盘,有的是办法让这个狐媚勾引的辽国皇子开口认罪,看他还能如何嚣张!
然而,萧怀琰却猛地抬头,看向沈朝青,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竟瞬间蒙上了一层水光,也不知是烟熏的还是真的。
“陛下……我刚救了您……险些命都丢了……您竟要将我投入诏狱?”
沈朝青看着他这副罕见的模样,微微一怔,随即仿佛才想起来似的,轻轻“啊”了一声,抬手揉了揉眉心,对段逐风笑道:“瞧朕这记性,光顾着查案,倒忘了方才确实是多亏了萧皇子舍身相救。”
他语气轻松下来,仿佛刚才那句去诏狱的话只是玩笑:“既然如此,便不去了,段爱卿,”
他看向脸色瞬间僵住的段逐风,神色严肃起来:“给朕好好查。无论是谁,敢在春闱之日纵火行刺,泄露考题,企图动摇国本,朕绝不姑息,有任何线索或遇任何阻挠,随时可入宫禀报。”
段逐风不甘的看了萧怀琰一眼,立即应下,“是!”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泄露考题?”
沈朝青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了段逐风。
他说一句,段逐风的脸沉一分。
“真是放肆!胆敢在陛下面前弄鬼!”
沈朝青解下自己随身佩戴的一块龙纹玉佩,随手扔给段逐风:“见此玉佩如朕亲临,皇权特许,先斩后奏。”
段逐风手忙脚乱地接住玉佩,心中五味杂陈,却又不敢违逆,只得咬牙应道:“……臣,领旨!”
沈朝青不再看他,对萧怀琰轻声道:“走吧,回宫。”
语气平淡,仿佛刚才一番惊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