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话说得相当直白,甚至有些挑衅,但每一句都毫不掩饰地点出了亚太地区做另类投资的核心问题。
从尽职调查的困难,到政策风险的不可预测和致命性,再到退出渠道的复杂,他的话虽然粗糙,但确实在理。
能听出他对这个地区有着独到而深刻的理解。
孟逐听得热血沸腾,她恨不得立刻上前结识这位特立独行的基金经理。
到了q≈a环节,她第一个举手。可郑祈年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台下,随手将麦克风拍回主持人手里。
“问答就算了,我对回答问题冇兴趣。”就潇洒下场了,留下一脸尴尬的主持人和目瞪口呆的观众。
真是……从头到尾都十分有个性。
主持人赶紧救场:“呃……十分感谢郑生的sharg,那我们现在转入圆桌讨论环节。请大家稍候,我们需要重新布置会场。”
趁着这个间隙,孟逐悄悄从会场溜了出去,想要寻找郑祈年的踪迹。
她在主会场转了一圈,没有看到人影。
又去了休息区,依然空无一人。
直到走到会馆的楼梯间,她忽然听到一个桀骜不驯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
“得啦,讲几多次我都不会去磕头。三百万就想买我的时间?招笑!那老东西生前用钱拿捏你,死了还想继续拿捏我……”
孟逐脑中忽然劈过一道白光。
郑祈年。
昨天在殡仪馆,靳池律师提到的那个缺席者。
原来是他!
电话啪地合上。男人把手机塞回裤袋,抬头看见她。
两人的视线只交错了一秒。
郑祈年把下巴一抬,像在问“睇乜?”整个身影都透着不耐。
“郑先生,您好。”她礼貌地开口。
“你边位?”
“我叫judy,刚才听了您的演讲,想和您聊聊。”孟逐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专业而真诚,“您提到的关于亚太市场信息不透明的问题,我很有共鸣。”
郑祈年的眉毛微微挑起。
这个回答倒是有点意思。大多数人听完他的演讲,要么被他的直白吓到,要么就是敷衍地称赞几句。很少有人能抓住他发言的核心要点。
“哦?点解?”
孟逐见他没有急着离开,这是成功的第一步。她轻咳一声,将刚才自己在心中反复打的腹稿流畅说出。
郑祈年原本吊儿郎当地靠着墙,随着她的内容越来越深入,他站直了半寸,目光落在她脸上。
“你几岁?”他忽然问。
“二十五。”
“几耐experience?”
“满打满算,将近两年半。”
他的视线像是略略一顿,像把她从“路人甲”挪到了“可以聊两句”的格子里。
“我这里有笔资金,正在找本地另类的头部经理人。”她收拢话题,抛出橄榄枝,“想约您正经谈一次,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郑祈年没有拒绝和也没答应,眉梢一挑,“把名片给我吧,我之后联系你。”
孟逐心里大喜过望,但面上还是平静淡然,从名片夹里快速抽了一张递了过去。
郑祈年这种人,鲜少接别人的名片,他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何今天会对这样一个初出毛犊的新人青眼有加。
她穿着一袭中式长裙,表情淡然温婉,颇有几分江南美人的气质。
这样的皮囊还配上个聪明的脑子,倒是难得。
他接过名片,低头扫了一眼名字。
“代表边度?”
“fs。”
那只捏着名片的手停了停。几乎是一瞬间,眼里的兴味退干净了。
“你是fs的?”
孟逐见他面色不虞,立刻补充:“对,这次是代表周氏家办来筛策略。银石在我们的优先名单。”
他把卡片丢进口袋,笑意全无,“唔接。”
她没想到他拒绝得如今干脆,不死心地补一句:“我们不干预你们投委,条款可以写清……”
“慢走,不送。”
说着他就扭头离开,连个背影都懒得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