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下,抱着胳膊,正打瞌睡。
乌英纵深吸一口气。
斛律光说:“她至少也得赔一半,凭什么全是咱们出?”
乌英纵示意不要说话,宝音睁开双眼,说:“哟,来了啊,你是他们的老大?”
乌英纵已知她的身份,彼此俱是妖族,言谈仍守着几分客气,说:“狼神若无要事,还是请回罢,鹿神现在不想见你。”
同时心想:这两只石狮子居然没有聒噪,也是罕见。只见宝音伸出手指,弹了弹一只石狮子,石狮子显然害怕苍狼,正瑟瑟发抖,不敢开口。
“里头我进不去,这巷子里也是你们驱魔司的地方?”宝音笑道。
“不是。”乌英纵答道。
宝音:“那我自然能待着,是不是?你大可让官府来赶我,凡人却是赶不走我。”
乌英纵没有心情与她纠缠,说:“那就请便,还有要事,恕不奉陪。”
乌英纵带斛律光进门,驱魔司结界乃赵匡胤立国时,大驱魔师与诸多高人联手所设下,又经历任执掌屡次加固,哪怕天魔也不一定能硬闯。
项弦临走时并未带去智慧剑,有神兵镇守,结界稳如泰山。
宝音掂量一会儿,放弃了跟在乌英纵身后骤然突进的打算,毕竟智慧剑在里头,又有心灯,再来十个苍狼也不够填,只得又坐下,倚着高墙,倩丽面容陷入沉思之中。
“小贼!”宝音又朗声在驱魔司外说,“将我苍穹一裂还来!”
斛律光拿着钢爪,说:“你答应不再来纠缠青山,我就还你。”
两人隔着门对答,只听宝音又道:“这可不行,有本事你就留着它,姑奶奶不要也罢。”
乌英纵进得司中,阿黄又在睡觉。
“醒醒,别睡了。”乌英纵道。
阿黄茫然道:“咋?咋?”
“别学鹦鹉说话。”乌英纵说,“快唤你朋友来,火速递信下江南与老爷。”
阿黄:“他在守丧,你确定?”
乌英纵思考片刻,说:“那就送信给萧大人。”
阿黄飞出去,唤来一只白隼,叽叽咕咕地与它商量。乌英纵跪坐于案几一侧写信,又说:“还需你派鸟儿去寻找一个叫‘耶律先生’的下落。”
阿黄:“我见着了,有两道魔气,天明时分往南面飞了去。”
乌英纵松了口气,知道“耶律先生”并未隐瞒自己行程,至少开封暂时安全了。
乌英纵写好急信,绑在白隼腿上,潮生又跑来说:“晚上吃什么?咱们去夜市吃罢!今天夜市还开吗?”
乌英纵:“潮生,让我歇会儿……我一夜没睡,这会儿头都要炸了。”
眼下这位管家,只觉项弦身为驱魔司使,谈笑风生就能随手解决掉那堆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千头万绪的一团乱麻,实在是不服不行。
辞行
在项家的数日里,每夜萧琨都陪着项弦守灵,清晨家人起来时,两人便各自去睡会儿,到得近午时方起床。有时是项弦待客,萧琨陪伴谢蕴闲话。
偶有官员上门,则是萧琨与项弦一同接待。
“你爹昨夜还是没有回来。”头六中午,萧琨朝项弦说。
“兴许已入天地脉,去投胎了罢。”项弦答道,“七日回魂这规矩也不知谁定的。”
以会稽习俗,白事只做到头七,谢蕴亲自掐算,选了个好时辰,明日早间就要扶灵上山了。下葬之后,还要排一整天的流水席,请族中子弟与邻里乡亲吃席。这天项家从早忙到晚,母亲的学堂中不少弟子都来帮忙,忙得不可开交。
头六日来人最多,项弦与萧琨没有再出去,留在家中接待宾客。
从早到晚,项弦陪父亲生前老友的子侄辈谈论当年,而萧琨则与一应地方官等有职在身的人闲话,晚饭亦赶不上吃,只用了少许茶水点心。
萧琨这边所谈,无非开封政局变动之事——蔡京复起、赵桓接位、童贯失宠等等。奈何萧琨本是辽人,对大宋朝廷实在不熟,只得根据项弦告诉他的,加上自己的猜测聊了些,来客不知就里,听在耳中,反而多了几分故弄玄虚之意。
项弦这边的最后两位客人,则是两名青年男子,一人是丝商之子,小名唤舟儿,性情温柔善良,后举家迁往泉州;另一人则是船工家的小孩儿,小名唤作大桥,为人敦厚忠义。
两人乃是项弦昔年总角之伴,四岁时便认得,在项弦师从沈括、前去名川大山云游修行后便不再联系。阔别十几年,如今再会,这二人竟已结成契兄弟,经历家道中落、光阴流逝、父殡母丧,仍旧守着彼此。
唯独当年那些童趣,翻来覆去,再倒不出究竟,毕竟他们相识的时间不过短短数年,可谈之事不多,项弦亦充满唏嘘,相对无话。
萧琨忙完过来,见三人对坐,点头致意。项弦介绍道:“这是琨哥。”
那俩故交见萧琨来了,知道他是京中四品大员,忙一齐起身见礼。萧琨拱手回礼时,大桥见他手腕上系着与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