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些人心知肚明。丹医一道,常常是这家缺药草,那家求炼丹,自己治不了的人就求师告祖,转手别家,解不了的毒就推给上古,说到底,谁和谁之间都有蛛丝马迹。
&esp;&esp;微雪宫的风四宫主是何许人也,几年来一直未有过定论,连他自己都只是隐有猜测,今日忽然冒出来的“风槐”,对仙道众人来说亦是脸生。可是一旦说出南疆祝家,又是不常见的双生子,来龙去脉,这群老东西大约是霎时便清楚了。
&esp;&esp;“祝家传承久远,说来也是有千年积蕴的大家了。”
&esp;&esp;“那是过去事,后来魔门灭,诡道落,祝家本就亦正亦邪,一脉人此后便隐居谷中,不再问江湖事,故而少有消息传出。不过我等之中,恐怕还是有几位知道他们的事吧。”
&esp;&esp;“这……倒也不能说不知。我隐约听南疆旧友提起,那祝家主与道侣醉心上古秘术,一生无徒无子,后来救下一孩童为义子,认作首徒,传了医术,又过几年,忽然得了一对双生子,现在想来,就是这两个少年了。”
&esp;&esp;“是听友人说起过。”
&esp;&esp;一道苍老声音道:“的确是这二人。那双生子中,哥哥名为无恙,医毒两修,天赋异禀,弟弟名为无由,却不像他们祝家的血脉,丹医之道一窍不通,倒是个修炼奇才,以武入道。当年我还想着,如此还真是双全了,未料再听到消息,就是祝家销声匿迹,人去谷空了。唉,如今见到这一对少年,终究也算留下了一线生机啊。”
&esp;&esp;说话的老者一边说着,一边余光看了远处茕茕独立,面色不佳的无患长老一眼:“有双生子如此,那位先前的义子,倒是不显了,故而无患长老的来路,也无人往那里想过。”
&esp;&esp;药修都爱以药材起名,叫无患的,他们哪个门中没有一两个?
&esp;&esp;“白术兄,那这四宫主先前所说的家门仇怨,你以为如何?”
&esp;&esp;白术老人咳了一声道:“毕竟是上清长老,不好说了。”
&esp;&esp;忽而又像是想起什么:“当年我是为救治一位朋友,去天星谷递帖求助,因此有了这一番了解,说来,当时这对双生子,关系似乎疏远不佳,反而各自都很敬重他们那螟蛉之子的大师兄。现在想来,是有些蹊跷在内。”
&esp;&esp;“那风四宫主的两瓶毒药,白术兄你远远地看了,觉得成色如何?”
&esp;&esp;被问的白术老人呵呵一笑,道:“一试本领,二试人心,不可说,不可说啊。”
&esp;&esp;几个回合下来,元泰真人处境已隐落下风,余光看见几个平时关起门来炼丹养草,为人摇摆不定的老东西不仅不出手相助,反而找了片空地作壁上观,甚至隐约交谈,真是火从心头起。
&esp;&esp;元泰看了一眼西方天际,逼出一滴心头血,驱使仙剑直入高天,和道宗大长老、三长老两位渡劫真人联手,呈合围之势,将风槐困在其中。
&esp;&esp;“他可以么?”蔺祝关切问。
&esp;&esp;风姜:“死不了。”
&esp;&esp;“当年,”蔺祝轻道,“怎么活下来的?”
&esp;&esp;“巧合吧。”风姜道,“太突然了。”
&esp;&esp;是太突然了。
&esp;&esp;氤氲谷中的灵雾变了夺人性命的无解剧毒,护卫宗门的尸傀尽数身现血毒纹路,失控发狂以人为食。
&esp;&esp;一夕之间,整个天星谷血流成河,门人尽数被屠戮肢解,葬身尸傀腹中。
&esp;&esp;风姜深深看着天空中持刀身影。
&esp;&esp;南疆荒凉炎热。阿槐的刀也像南疆。
&esp;&esp;他忽然道:“我以前对他很不好。”
&esp;&esp;双生子,大抵该是血脉相连,心神相通。后来风姜行走过世间,也见过别的双生子、龙凤胎,他们大多都很好。
&esp;&esp;其实无由对他也很好。得了什么东西,第一个就要送给他,他去深山里采药,无由从来都是一声不吭在不远处守着。
&esp;&esp;有时候随手抛给他几瓶炼体药水,等进境了,别人问起,那人都是腼腆地笑笑,低下头说,是二哥炼了药帮他。
&esp;&esp;其实那药水又能有什么用处,一年下来攒下的边角余料丢了浪费,凑到一起胡乱拼出来的东西罢了。
&esp;&esp;好像弟弟天生对哥哥就存了颗可以装聋作哑的真心,但做哥哥的人,越是看见他这种样子,越觉得厌烦。
&esp;&esp;“其实,是我嫉妒他。”风姜说,“我心胸狭窄,他有时候光芒万丈,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