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盈将钟邈的两只手腕反剪在后,拿衣袍挡住,逆着看热闹的人流往偏僻处走。
“你再这么多没用的问题, 我就把你嘴巴封了。”
钟邈笑笑:“何必如此剑拔弩张,我只是想和你聊聊。我整日和那活死人面面相对,太想和一个长嘴巴的活人聊聊天了。”
常盈盯着他,嘴巴闭得很紧。
他看着常盈冷冷的目光,只好妥协:“好吧好吧。我直接告诉你,你烧的是知鱼阁的库房,也就是……江湖上传闻的藏宝阁。”
常盈思索着,没应声。
怪不得这些人急得顾不上其他了,抢救宝物才是重中之重,趁乱能偷走什么都好。
可是常盈动手的时候草草探查过:藏宝阁僻静无人,他还以为是个废弃库房,所以才选择在此处动手。
钟邈一边加快脚步,一边继续道:“这藏宝阁传闻放了很多奇珍异宝,最稀罕的是历任武林盟主的功法秘籍,听说还有一颗顶十年功力的灵丹妙药,不过里面机关重重,除了盟主本人,根本没人能活着出去。因此无需专门看守。”
常盈不语。
钟邈道:“很多人窥探藏宝阁的秘宝,他们都想要其中的宝物,而你干了一件大事。你把它们全烧掉了。”
常盈道:“……与我何干。”
钟邈并没有指责的意思,若不是被此人挟持,他也很想趁乱去搜刮一下。
此夜,清沅城动乱。
但是李秋风睡得很沉。
店里的伙计在饭点敲过门,但是无人应答后也不再理会。
常盈将钟邈带到房间里时,李秋风还没睡醒。
他整个人都在发热,嘴里偶尔呢喃着什么。
钟邈被丢进屋子后,见到此人此景,也不由皱起眉头。
常盈催促他看病。
钟邈问:“你叫常盈?”
常盈瞬间警戒。
钟邈指指床上的人,道:“他一直在喊这个名字,我猜是你的名字,还真是啊。你们两个关系匪浅。”钟邈笑笑。
常盈的神色有一刻十分不自然,但是很快便毫无痕迹。
钟邈望闻问切了一番,派头是十分专业的。全程他都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情绪,只是嘴上不停。
“此人与你究竟是什么关系,你肯这样以身犯险?让我猜猜,兄弟?结拜兄弟?朋友?难不成是……”
常盈不耐烦地打断他。
“闭嘴,他现在状况如何?”
钟邈道:“你想我直接点,还是委婉一点?”
常盈道:“废话少一点。”
钟邈收了东西,搓搓手道:“貌似中毒之症,但并非寻常毒物所致,倒像是……蛊毒。对于这种邪物,我的医术无能为力。若是我师父,倒可能还有办法。”
钟邈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坦率地起身欲走。
常盈用龙鳞剑拦在钟邈面前。
“你要走?”
钟邈道:“我再待着也帮不上忙,不如给你们二位留些告别的时间。放心,规矩我都懂,我既帮不上你,也便不收你钱了,我也从未见过你。咱们就此桥归桥路归路!”
常盈用剑柄在他胸前拍了拍。
“我没有让你走,你就别乱动。”
“你说你解不了蛊毒,但是其他寻常毒物你都能解?”
钟邈盯着常盈,二人对视着。
“十之八九吧。我也不想自吹自擂,不过确实如此,若他中的是别的毒,我都有办法。所以真不是我不愿帮忙,只是哪怕神医他也是人,并非无所不能,也有救不了……”
常盈再次打断他:“那蛇毒呢,你解得了吗?”
钟邈狐疑地问:“那自然简单,哪怕是个普通江湖术士都会解。”
常盈靠前两步,将人逼得退后,然后用剑柄将钟邈按回在凳子上,他慢慢低头,用绝对的威压让钟邈不由得又缩了缩身子。
常盈见他紧张,忽而粲然一笑,但声音依旧是冷冰冰的。
“那就够了。你坐下,半柱香后,我要你帮忙解毒。”
钟邈见他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个小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