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俯首道:“公爹明鉴,儿媳实不知情。”
这时向忠进来,禀道:“国公爷,丘八他们拿回来了,管着丘八的人也一同拿回来了,是安庆伯府的人。”
国公爷瞧着宁氏,吩咐向忠:“好生关押起来。”
向忠刚出去,又回来,道:“大太太,扈刚寻您。”
殷夫人向国公爷打了招呼出去,没一会儿就领着两个护院押着一名小厮过来。
宁氏一见那小厮,面色就微微变了。
“公爹,今日下午儿媳派表侄去顺天府,为了防止走漏消息,封锁了公府前后门。表侄回来时,二太太正好在我院中询问封门之事。二太太回去没多久,淳哥儿便来跟我说要去外祖家给表妹送长命缕,我让他去了。结果他刚进安庆伯府,伯府里便派出这么一个小厮直奔顺天府大牢而去,叫我提前安排下的人给拿住了。”殷夫人道。
国公爷面色冷肃地看向那一脸慌张的小厮,问:“这时候去顺天府大牢,做什么?”
小厮梗着脖颈道:“我是安庆伯府的人,你们赵家人无权抓我审我!”
“向忠,带他下去,让他交代。”国公爷吩咐。
向忠带着那两个护院拎着小厮出门,未几,门外便传来小厮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房里气氛沉默,宁氏的额上脊背上渐渐渗出一层冷汗。她焦灼而拚命地转动脑子,然而还未等她想出个合适的应对之策,向忠就进来了。
“国公爷,撂了,是宁家三郎得了二太太的消息,命他去顺天府大牢看一看伍魁那里是否有变。”
国公爷目光转向宁氏。
宁氏在他无形的威压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为什么?这么多年,二房和三房在我眼中是最安分守己最懂事的两房。比起三房,你夫婿是嫡出,你儿子更有出息,你还有什么不满?为什么要行此惨毒之事?”国公爷嗓音低沉地问宁氏。
宁氏瑟瑟抖了半晌,忽然就不抖了。
“为什么?”她惨笑一声,抬起头来,怨毒地盯着国公爷道:“你说为什么?你自己都说了,我二房是嫡出,最安分守己最懂事,我夫婿我儿子最有出息。这么多年来,你有一日考虑过将爵位传给二房吗?”
她伸手一指殷夫人,道:“长房,赵明坤是个什么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你做老子的最清楚!五房,老五若在,赵家手里的兵权必定是他的,就算爵位不给他,也不算亏待了他。可老五不在了,五房只剩下些上不得台面的肮脏东西,你是睁一隻眼闭一隻眼,为着老五也要给他们体面。三个嫡出的儿子,只有我们二房,一直老实本分勤勤恳恳,却永远都入不了你的眼,什么好都落不着!凭什么?”
“所以你就连消带打,想将长房五房一锅端了?”国公爷望着这个因阴谋暴露功亏一篑而渐露疯狂之态的二儿媳。
“不然呢?难不成我还能指望你终有一天良心发现幡然醒悟,突然发现我们二房比长房和五房更有资格和能力承爵?大太太,堂堂金陵侯嫡长女,被你诓骗过来嫁给你那宠妾灭妻的嫡长子,二十多年来受了多少委屈磋磨?你帮她收拾过赵明坤吗?你看她能干,让她执掌中馈,为你赵家做牛做马,却一再纵容你偏袒的五房欺辱她和她的儿女,你有良心吗?”
宁氏冷笑连连,“给你当了这么多年儿媳,我早就看透你了,你为什么一直偏袒五房?因为你本质上就和他们一样,都是自私自利狠心偏狭之人!你的眼睛永远都只看你自己想看的,至于旁人,做得再好,过得再苦,你都视若无睹!可惜啊,人在做,天在看,你还是得了你应有的报应。你最看好的老五死了,你的嫡长子彻底废了。你吊着爵位,把你最得意最想培养的孙子养得好高骛远利欲熏心。我就看着,这烜赫繁华的靖国公府,怎样从你手里败落下去!我就看着,到了黄泉地府,你拿什么脸去见你赵家的列祖列宗!哈哈哈哈哈哈!”
殷夫人站在一旁,看着癫狂大笑的宁氏,心中五味杂陈。
国公爷面无表情,隻道:“带下去,关起来。”
向忠过来拉宁氏出去。
宁氏经过殷夫人身边,忽然停住。
殷夫人冷冰冰地看着她。
宁氏几番欲言又止,最后隻道:“靖国公府有如今安稳繁荣的局面,全仰赖于你是个好人。阖府都欠你的,尤其是靖国公这个一家之主!”
殷夫人没吱声。
宁氏被带出去后,殷夫人向国公爷行礼,道:“公爹,若无事,我们也先退下了。”
国公爷点头,道:“明日上午,去大理寺接桓熙回来。”
“是。”殷夫人带着徐念安和赵佳臻退出书房。
国公爷在书桌后静坐了片刻,站起身来想到窗边去透透气,不料脑中一晕眼前一黑,人就倒了下去。
向忠料理完宁氏的事,回到书房就看到国公爷倒在地上,顿时大惊失色,一般派人去通知殷夫人一边派人去请大夫。
大夫还没来,大理寺来人了,说赵桓熙中